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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下謙,當著人連拌嘴都沒有過,更不消說抬手便打了。
他驚愕之下,見蘇眉呆站著連躲的意思都沒有,下意識地便攔在了她身前。
然而,他行動間已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怕是有些不妥,於是並不理會蘇眉,而是搶過去扶住了身軀蒼槁,搖搖欲傾的許老夫人:“老夫人,您千萬保重!” 那邊匡夫人已將蘇眉攬進懷裡,察看她頰上的指痕。
許老夫人見斜刺裡突然冒出來一個穿軍裝的年輕後生過來攙扶自己,擦拭著被淚水模糊的雙眼道:
“你……你是哪家的娃娃?”
虞紹珩亦用手拭了拭眼角,道:“我叫虞紹珩,是許先生的學生,小時候跟著先生去過府上的,您還給我塞過藤花兒糕……” 他幼時去過許家老宅不假,亦知道許家有一道私房點心,是每年夏天用院中一株百年紫藤蘿的花瓣花蕊入饌做成,但卻並沒有見過這位老夫人,只是老人喜歡小孩子是常性,他這麼套近乎十有八九不錯。
許老夫人聽他這麼一說,果然上當,淌著兩行老淚拍了拍他的手:
“你是蘭蓀的學生?好孩子……你來的比我這個當孃的還早……他們這些人啊!壞了良心,要讓你老師死無全屍,連最後一面也不讓我見……”話到傷心處,竟又嚎啕起來。
自家的家事叫外人看了笑話,許松齡頓覺面上無光,一面勸慰母親,一面回頭吩咐兒子:
“廣蔭,還不快過來扶著你奶奶?”
虞紹珩樂得解脫出來,回頭去看匡夫人和蘇眉。見蘇眉的淚已止了,半邊臉頰腫起幾痕通紅的指印,唇角一點青紫,還破了皮——想必是讓許老夫人的戒子給刮的。虞紹珩皺了皺眉,卻也無話可說,一來這是別人的家事,二來長輩教訓晚輩,要麼躲要麼忍,難道還能打回去?只是許家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過來勸慰和事,也是奇怪。
等他走近,正聽見蘇眉低聲細語:“……她也是傷心,總要尋個發洩的地方。” 想是匡夫人有言相勸,蘇眉才如此說。虞紹珩聽著,心下點頭,這女孩子年紀雖不大,人倒懂事,她若是不依不饒鬧起來,再有個出言不遜,許老夫人說不定當場就得背過去。
蘇眉見他過來,頭垂得更低,臉頰上本就腫著,此時羞愧之色浮上來,悽清裡又帶著點小女孩的可憐相,虞紹珩看在眼裡,愈發覺得不忍,便道:“師母,許家這裡打點的人多,您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吧。”
蘇眉卻搖了搖頭:“我不能走。”聲音雖低,卻異常堅定。
匡夫人嘆了口氣,道:“黛華,蘭蓀的事,回頭讓棹波跟許家說,你不要和他們頂。”
“嗯。”蘇眉輕輕應了一聲。
虞紹珩聽著奇怪,便向匡夫人問道:“怎麼了?”
匡夫人道:“蘭蓀和棹波他們早先都簽過檔案,說去世之後,遺體要捐作醫學研究之用。這件事,許家的人不知道。昨天晚上,眼科的大夫過來說他們有個病人等了兩年多沒有角膜,問能不能把蘭蓀的角膜捐出來……蘭蓀的大哥說總要讓老夫人見兒子一面,可又不敢直說蘭蓀的死訊,到了八點也沒個訊息,這邊實在等不得了,黛華就簽了字。”
匡夫人一壁說著,蘇眉又忍不住灑了幾滴眼淚下來,虞紹珩頓時明白,那老夫人何以說要讓許蘭蓀“死無全屍”云云。這事倒是棘手,他之前還覺得這件事自己處置得十分妥當,許家上下連蘇眉在內,傷心一場,過些日子也就平靜無事了。誰知許蘭蓀身後竟還有這許多麻煩。許蘭蓀是西化的學者,許老夫人卻是隻學過《千字文》的舊時女子,當初他要捐遺體的時候,怕是沒想到有今日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一出。
他們在這邊說話,許老夫人忽地又哭出了新腔調:“……我說不能娶,不能娶,兩個師傅合的八字都不成樣子,年支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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