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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嘴裡“嗚嗚”的哭泣聲,也許是蹭在他臉上的冰涼的淚水,肖副總管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當他抬起頭,漸漸看清我委屈的哽咽和一片水漬的臉龐,一個巴掌狠狠地抽在我的左臉,沒等我驚呼,又一個巴掌狠狠落在了右臉。
腦袋裡“嗡嗡”作響。
不敢去看那雙嗜血的眼睛,只能閉眼,抽咽著。
他起身,我的腰上又是一連幾下鑽心痛,那是靴子尖。
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去的,第二天又是怎樣昏噩噩的被分配到別處打掃,只有一句話反覆響在腦海:如果我聽到不該聽的,你會死得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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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漸漸忘記那次意外已經是兩年後了;和肖副總管的碰面都被我巧妙避過去,小五子和小六子已經成了崔副總管的跟班,這兩人說得最多的變成了東廠的地牢和糝人的刑罰。
看到他們興/奮又嗜血的雙眸,聽到他們眉飛色舞地講著人彘,撥皮,抽經,這些慘絕人寰的酷刑,我只是安靜地一言不發,安分地做自己的事。
去妓院找仙女姐姐的美夢漸漸被淡忘了,因為我還得留命回去見娘。
在這樣的日子裡,我學會了會諂媚和逢迎。漸漸地,肆意的呼呵與嘲弄變成我每天必須面對的事。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那個人,如果沒有她,可能我會一直卑微到死。
那天役長找小德子去偏院伺候,小德子因為鬧肚子去不了,他習慣地說了句:“能不能讓小春子去?”
於是,我就被帶到了一個簡陋的偏院。於是,在這樣的陰差陽錯間,江晚春遇見了此生最珍貴的那個人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穿著古怪衣服,頭髮零亂,有大半的頭髮汗涔涔地粘在臉上,隱約能看到底下白晰的臉龐。
“等她醒了,換好衣服帶去見主公!”役長冷冷吩咐著。
我連連點頭,沒敢多問,這是規矩。
役長說完頭也不回就走,於是,這個偏僻的別院就剩下我和她。
打來水為她擦洗臉頰,待收拾妥當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她長得可真漂亮,雖然沒有大家閨秀的那種秀美和小巧,卻透著淡淡的英氣和飛揚的神采,別有一番颯爽風姿。挺翹而濃密的睫毛自然向上翻卷著,小巧的紅唇微微噘起,未施脂粉,臉頰卻天然紅潤,像個雕琢的玉人兒。
為她蓋好被子,我坐在旁邊等她醒來。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再一次細細打量著她。
和崔副總管帶來的女人不同,那些女人雖然風姿絕代,眼中卻總是透著濃烈的恐懼,那樣的恐懼讓她們更顯渺小,懦弱,無助。而她,熟睡中時而微笑如稚子,時而皺眉或氣結,時而憤怒地亂抓頭髮,時而用大拇指劃過鼻翼,時而會輕輕的抽泣……
“你爺爺的,我整死你!”她嘟囔著翻身,隨即又比劃著拳腳。
這一覺睡的極不安穩,不停地翻身和嘟囔著,一直到第二天的掌燈時分。
剛把晚膳放在外室,就聽到屋內一聲輕嘆,進去後看到她已經坐了起來。正在很不雅地撓撓這兒,撓撓那兒,一臉的迷糊。
“姑娘,你醒了!” 我想笑又不敢笑,只輕聲問了句。
她眯著好看的大眼睛,一隻手剛要拄著床沿湊近打量我,卻落了空,於是,整個人便滾到地上,又是一連串奇怪地動作,吮著手指;茫然地看著四周。一會兒彷彿想清楚什麼似的,堆起一臉討好的笑。
“這位小哥;怎麼稱呼?唉呀,你看我真是……”她說了一堆客套的話讓我不知所措,從來沒有人對身為奴才的我如此客氣,而且還是這麼漂亮的女人。
我的臉有點發燙。
難怪小五子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