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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跟婉婉有關的事,他總是慣會有眼色的。
陸珏未曾置喙,臨走吩咐道:「你在這兒等著,等她醒了再送她回去。」
茂華連連殷勤地應了兩聲。
送走了世子爺,他伸著脖子往裡一瞧,婉婉攏著厚實的大氅,睡得正香。
大概是做了美夢,嘴角無意識地微微上揚著。
婉婉醒過來時,天邊的太陽都已經落山。
湖面的風從視窗吹上來,涼嗖嗖地,婉婉身上的大氅就不那麼頂事了。
她睜開眼迷糊了好半會兒,最先還習慣性地喚雲茵,但喚了幾聲兒都沒人應,回過神兒才想起自己先前,原本是和表哥在一起的。
「表哥……表哥你在嗎?」
屋裡沒點燈,她一到傍晚入夜時分,眼神兒就不太好,放眼望去只覺一片黯淡,什麼都看不清。
又是一連幾聲兒無人回應的寂靜。
婉婉一向怕黑,頹然靠在椅背裡環顧了下冷清的四周,美麗的霞光沒有了,溫柔的表哥也隨之沒有了。
剛才實在不該睡著的……
心裡頓時漫上來一股難以言喻地失落,空蕩蕩地,難受又沒有著落。
教她想起平時每次在飯桌上,看見雲茵開啟蒸糕蓋子的一瞬間。
原本被蒸汽充滿的糕點,一霎跑空了裡頭的蒸汽,就變得皺皺巴巴,難看極了。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也很難看。
出來這麼久了,再不回去雲茵該著急了。
婉婉五指抓著大氅深深吸了幾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借著窗外對岸的燈火摸索著往門口去。
才走了沒兩步,外頭有人聽著聲響,尋進來了。
「表哥?」
婉婉眯眼去瞧,茂華忙一笑,「呦姑娘,小的可不敢冒充世子爺,姑娘千萬別失望啊。」
「沒有的事……」
婉婉冒冒失失認錯了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說話了。
這廂茂華進屋,輕車熟路在東側小立櫃裡找出火摺子點燃了燈籠,火光一亮,婉婉心頭的些許不安頓時也消退許多。
「姑娘走吧,爺吩咐教小的必得送您到濯纓館門口,方能回去復命呢。」
他說話誇大其詞,婉婉都聽出來了。
依表哥的性子,哪兒可能那麼說,約莫就是一句「等她醒了,送她回去」吧?
不過婉婉沒有拆穿他的好意。
出了蒹葭玉樓,茂華在前頭錯開小半步挑著燈籠,婉婉朝後望了望月色下的玉樓,她來這裡了一趟,原先對於這裡諸多的好奇便又泉水一樣的冒了出來。
這地方和表哥一樣,看上去總那麼冷冷清清的。
婉婉躊躇了許久,不好直接問表哥的事,遂略顯迂迴地問:「茂華,你能給我講講先夫人嗎?」
茂華提燈籠的手一頓,倒有些為難。
他不知世子爺與姑娘到了哪種程度,貿然提及先夫人恐怕不妥。
可再一想,世子爺待姑娘確實多有不同,稍稍提兩句應該無傷大雅吧?
婉婉等了半會兒,還以為他要找託辭退卻,已經不打算再多嘴問時,茂華卻又開了口。
「小的也是七歲上才到世子爺身邊兒,知道的不多,您權當聽個熱鬧好了。」
婉婉眸中亮了下,忙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再說給旁人聽的。」
這姑娘說話從來不帶拐彎抹角的,茂華聽著保證,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他想了想,從最基本的開始說:「姑娘約莫還不知道,先夫人姓柳,單名一個嫣字,乃是前太傅柳鴻鈞大人的幼女。」
婉婉的確是不知道,陸家的祠堂正屋她從沒有進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