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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說到根兒上了。
她將來要是比陸淇低,旁人還得再笑話她一回。
陸雯原先一心在太子身上,眼睛裡沒放下過別的可能,可現在心裡的地方騰出來,就不得不考慮自己往後的終身大事。
她娘和趙姨娘爭了一輩子,她不管有意無意,大抵也註定要和陸淇比一輩子。
「我知道了,娘你放心吧。」
母女二人說著話,便往暢春閣回去了,府裡剛忙活過兩場大宴會,帳目進出如流水,帳房幾個先生近來回事繁複,陸雯也去給程氏幫忙。
臨到下半晌,程氏教人煨了罐竹蓀鹿筋,正好帶著陸雯一道去看陸進廉。
母女倆走到離集賢堂不遠的岔路口處,忽然見南面小道上迎面走來個錦衣華服的貴公子,前頭是淳如館的下人在領路,看來是陸珏的客人。
直到跟前拱手見了禮,程氏才想起來,這是那位建興小侯爺。
霍家當家主母自從老侯爺戰死,回京後這一年多就沒再宴席上露過面,程氏又不參與官場上的事,一時沒認出來霍宴也在情理之中。
說起來兩家在老太爺那一輩交情原極好,後來霍家鎮守東境經年不曾回京,這才漸漸淡了。
適逢多年前陸家老太爺仙逝,霍宴倒還曾隨父前來祭拜過。
眼看霍宴去集賢堂要談公事,程氏含笑同他寒暄幾句,又問霍老夫人安好,而後便將手中食盒交給了小廝。
「你把這承給侯爺便是,請他可要多進些,阿雯特地守在小爐旁看了好些時辰呢。」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張揚驕縱,恐怕連火都不會生,五穀都不一定能分清,她會燉湯、會願意守火爐?
話說出來,大抵只有小廝信了,笑吟吟接過來稱是。
霍宴幾不可地察掀起眼睫朝程氏身旁的少女看了眼,正逢她目光調轉,一看就知道他心裡在笑話她們母女信口開河、張冠李戴。
陸雯黑著臉,惡狠狠地回敬他一眼,眼神警告他少多管閒事。
母女二人就此打道回府,霍宴在後頭瞧著那兇巴巴的大小姐走遠,轉身挑眉輕笑了聲。
那從小到大都是個嗆口小辣椒啊。
原不過就是好多年前祭拜陸老太爺那回,他心裡有些堵得慌,在後院隨手搶了她手裡一顆糖,誰知道就被那小心眼兒地丫頭,記恨了這麼些年。
她那時候穿得厚,肉墩兒似得,站在樹底下搶不回來糖也打不著他,氣得跺腳直哭,說那是六哥給她的糖,不準旁人碰。
霍宴當時吃著糖,光顧著笑看她哭去了,後來才知道,她口中的六哥就是六皇子,現在的太子殿下。
嘖……女人可真夠能記仇的!
淳如館內。
睡著的時候,婉婉又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站在一處院子中央,院子的東南角種了一棵海棠樹,海棠花開,紅艷艷壓滿枝頭。
婉婉記得原先對夫君說過:「不知道原先靈州的我家院子裡,有沒有種一棵漂亮的海棠花樹?」
夫君那時說,她喜歡的,自然會有。
那這應該就是她原先的家了吧?
婉婉對陸珏的話總是深信不疑,是以忙細細去打量眼前的院落,忽然間,卻聽見垂花門外傳來有人在嬉鬧的聲音。
她一時驚喜,尋著聲音過去,便在外頭的草地上看見了兩個小孩,一旁還站著白璐與鍾縉夫婦,正含笑看著兩個孩子。
那是十三四歲時的鐘牧和八、九歲時的小婉婉。
兄妹二人在草地上玩兒老鷹抓兔子,小婉婉是那隻嚇得滿地亂跑的兔子,她笑得大喘氣,連聲喊哥哥,說讓哥哥別抓她,先去抓別人。
婉婉眉眼含笑,聽得心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