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5 頁)
在你的作品裡只能瞭解你的一個部分,我對真實的你更感興趣。林一塵是個好奇的人,與章斯雨很相似。
我給你發信,也是抱著試試的態度,根本沒敢奢望你能給我回復。一定有很多的讀者給你寫信吧。令我意外的是,你還能記得我。
呵。章斯雨憨笑著,這是她的習慣,每當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對方的時候,就這樣笑。
說實話,我有很長時間沒有看青年人生活和愛情的小說了。是你的作品讓我感到我的心態其實還是挺年輕的。
你很老麼?呵。章斯雨說。
我已經35歲了。
是嗎?35?章斯雨笑起來。其實,只大她7歲。
謝謝你的小說能讓我心裡存一份美好。
韓靜波回來了,章斯雨怕韓靜波誤會,準備結束聊天,忙對林一塵說:好啦,我要離開了,以後有機會再聊,去北京我去找你蹭飯吃!
林一塵說:能請你吃飯,我太榮幸了。來北京之前,一定要告訴我。給我一個同作家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再見。章斯雨匆匆關了QQ。
4
《林家的事兒》一直折磨著章斯雨,她想寫好這本書。她覺得小說的女主人公就是她自己的影子,看著小說中的人物走進她所記錄的生活場景,這種感覺很妙。
於是,她讓小說中的女主角林怡然上了一輛奇怪的車,名曰:麻木。是一種城市裡禁止通行的電動三輪車。若干年前,武漢市曾進行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取締“麻木”的運動,簡稱“禁麻”。運動的結果是這一批電動三輪車跟上個世紀70年代的下放知識青年一樣,來到了農村。
…………
在318國道的某個站口下車,招來一輛歇在小賣店旁的“麻木”,坐上去,經過一番顛轎,就到了有一條蜿蜒小道的山上。
從山上沿著荊棘叢生的羊腸小道一瘸一拐地下山,就會看見一個被竹林籠罩的村莊:林家灣。
這裡,就是林怡然的故鄉。
瘋長的野生植物遍佈村子的每個角落。一腳踩下去,鞋面就下了一場雨,和著泥星,和著嫩葉,和著細小的花瓣,好像要把陌生的侵入者澆個透溼一樣。
此時更為擔心的是從哪個樹叢中鑽出來一條狗,狂吠地看著陌生面孔。林怡然順手摺了一根樹枝,權當作打狗棍。
在林怡然看來,那荒野中一叢叢的潑綠就像這世上無緣無故的愛,在寂寞的心田裡瘋長,無人理睬,更無人去修整。老去的,變得蒼涼,成為藤蔓樣的相思,眼裡的歲月也因此變得蒼老。每次走在故鄉的荒野,章斯雨的心就會有一種剝光裸露的放縱和荊棘勒傷的疼痛。
最先經過的是老屋的側面。土磚牆已沒有了稜角分明的線條,牆被歲月漂得微微發白,磚與磚之間被細泥膠得更緊。
林怡然終於到了老屋門前。門上是一把略染鏽跡的大鎖。那鎖應該是有聲的,就像是一管簫,聲音變成了山上的竹林,變成了綠色,瀰漫整個村子。兩塊厚重的門板極力想從相反的方向逃遁,但被鎖牽制著,緊箍著,終於撕裂了一條約十厘米寬的縫。這鏽跡斑斑的鎖更像一張結婚證。它把一男一女拴在一起,儘管夫妻之間有裂痕,但他們都逃脫不了這個叫做家的鐵腕。
這是一間空屋,更是一座空城。
因為屋子坐落在山腳下,所以,老屋裡的泥土地面已鋪上了一層綠黴。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撲鼻而來。
鑰匙在林怡然的大伯林先開手裡。林先開就住在隔壁,七十五歲的他從沒結過婚,因為年輕的時候曾被一個鐘愛的女人傷透了心,由此失去了對其他女人的興趣。
林先開的屋已垮了大半邊,殘磚破瓦、眥牙裂嘴,好像人站在它面前一大聲說話就會轟地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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