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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緊密地收縮隊伍,取消了小部隊的單獨出擊,行動都以五百人的整個大隊為基本單位,認為這樣就可以讓那些游擊隊束手無策了。
雖然受到了重大的打擊,但在貪婪心的支撐下,魔族軍隊仍舊不顧一切地頑強前進。
深夜,隊伍已經進入了陣地了。在密林的上面,風在盤旋,樹林中冷霧瀰漫。馬匹已經放置在了林子的深處,士兵們都徒步沿著覆蓋著厚厚一層樹葉的山林坡地前進,風捲起陣陣的秋葉。儘管只是深秋時節,在這片不見天日的樹林裡卻已經有了陣陣寒意,沁入骨髓。
第十四章 第六節
布森帶領的半獸人戰士陸續地在對面的叢林間出現,當紫川秀部隊到達時,他們正散開來,或躺或坐地歇息。看到人類計程車兵加入他們的行列,半獸人眼睛裡露出了厭惡和蔑視,卻沒有人出聲。想來事先他們已經得到了布森的警告。
漆黑中,一個骯髒的半獸人攔住了他們,費了一番勁頭紫川秀才認出了,原來眼前的這個骯髒的傢伙正是他們一直在找的布森。他的頭上包紮著一塊血汙斑斑的土布繃帶,身上散發出一股血腥和汗酸混雜,難以形容的味道,有潔癖的白川退後了一步,屏住了呼吸。
“是光明秀嗎?”布森原先洪亮的嗓子現在已經變得沙啞而疲憊。
紫川秀走上來:“我在這裡。您受傷了嗎?”
“我看不見了!”布森嚴厲而委屈地喊道:“我為什麼會看不見的?為什麼?魔族兵不過只是朝我腦上敲了一下,又沒打著我的眼睛——結果我就看不見了。為什麼?”
就著樹林間滲下來的星光,紫川秀呆呆地看著對方那圓睜的雙眼,看上去毫無異狀,只是瞳孔呆滯。雖然紫川秀不是醫學方面的專家,卻也明白了,很有可能是因為對腦袋的強烈的一擊導致視膜受損失明。
他輕聲地安慰他說:“不要緊的,不要緊的,只是暫時的,你會好的。”
布森漠然地點點頭:“光明秀,我們盡力了,但沒能阻止魔族,他們仍舊在前進,我們傷亡慘重。”
就是不用布森說,紫川秀也可以看出了,他們確實傷亡慘重。在林子中間的草堆裡,躺著奄奄一息的重傷員們——肚皮被魔族兵刺槍挑破流出了腸子的、斷胳膊少腿的、腦袋開花的——傳入耳朵中的嘶啞呻吟聲連綿不絕。
幾個瘦骨嶙峋的半獸人婦女正在傷員附近忙碌著,用燒酒給傷員們清洗傷口——這引起了傷員一陣可怕的吼叫——用土布做成的繃帶和半獸人慣用的草藥給他們包紮傷口。
更遠的,躺著的是那些已經不會動也不會叫的人,屍體整整齊齊地排成一片,一片白茫茫的草蓆蓋住了那些戰死士兵的臉。
“魔族仍在前進……”布森喃喃地說,他伸出手在面前舞動著,彷佛想抓著什麼並不存在的東西,紫川秀連忙抓住這雙顫抖而慌亂的手,感受出對方的焦慮。布森用力地反握住紫川秀的手,突然平靜了下來:“絕對不能讓他們到達聖廟!絕對不能!”
“是的,他們不可能到達聖廟的。”紫川秀安慰布森說:“這幾天,我們給了他們很大的打擊,我們燒了他們糧草車隊,我們殺了他們的一百七十三個士兵,他們現在前進得越來越慢了、越來越小心了——他們已經在害怕了!只要我們堅持住,援軍會很快趕來的。”
布森側著腦袋傾聽著,他長舒緩了一口氣:“你們乾得很漂亮,光明秀,比我們這組幹得好多了。我們只殺了不到一百個魔族兵,卻死了六十多個弟兄,傷了七十多個——光明秀,現在我看不見了,你領著我的人繼續幹吧。”
紫川秀習慣地點點頭,馬上想起來對方現在已經看不到了,他用力地握緊了對方的手,表示同意。布森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旁邊的半獸人士兵攙扶著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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