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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怕,怕他……”
蓮兮扭頭望了漣丞一眼,心間揪得生疼。
那昔日裡翩翩瀟灑的紫衣男兒,形同白日泡影,不復存在。劍眉星目,一點絳唇,掩在滿臉鮮血與涕淚之後,再也難以分辨。他哀求著她的時候,或許仍是笑著的,可往日那溫和如泉的笑意,眼下卻與他的下頷一齊崩塌,成了醜陋的諂媚。
數百年前牽著她的手,並肩站在海底仰望繁星的那人;前一刻扼著她的喉嚨,滿眼猙獰痛下殺手的那人;此時此刻牢牢抱著她,涕泗橫流搖尾乞憐的那人。究竟哪一個,才是她的長兄龍漣丞?
縱是雙劍在手,她卻不知該向誰舉劍。
漣丞的斷臂傷口血湧不止,溯溯從蓮兮的腰間淌下,將她臨行前精心挑選的緋色衣裙蹭得狼狽。他唯恐她輕信了封鬱的話,搖了搖她又說道:“兮兒,我與你……血濃於水,數千年的感情……你竟更信他麼?他哪有什麼真情真愛……不過想騙你的一對劍去……好、好讓他穩坐天下……”
漣丞張口還欲說話,纏在踝上的金弦卻鋒芒驟起,又絞斷了他的右腳。
他對疼痛已然有些麻木,這時卻嚎叫得格外響亮淒厲。
“你這是做什麼!”蓮兮終究有些不忍,對著封鬱怒斥道:“何必這樣折磨他?”
封鬱抽回金弦,沉靜說:“從前,我看在你自小依戀長兄的份上,每次只是警戒,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他。可他呢,對你始終心懷叵測,又是擋劫又是龍鱗。你將他視作親兄,他可曾有一刻視你為愛妹嗎?兮兒,你如今也長大了,該分得清是非對錯,龍漣丞的性命再不能留了。”
“他一派胡言……莫要信他,”漣丞哆嗦似的搖了搖頭,無力哼哼道:“封鬱就是恨我……恨我破了他的封界,搶了他的人……若非他的封界,我也不至於重傷之下強修神元……又怎麼會、會墮入魔境?”
“笑話,你自己道行不足強破我的封界,竟還有理了?”封鬱抱臂在懷,好笑道:“你為那人辦事受了傷,怎麼他竟對你不管不問?想來你也不過是個被棄的破棋,自個兒墮了魔倒省得他費心滅口了。你總歸要死,不如被我一弦豁了腦袋比較輕鬆。”
“你、你們兄弟沒一個……好東西!都是該殺……”漣丞失血過多,又無神元護體,這時聲音愈發低微下去。他靠在蓮兮的腰間,低聲求道:“兮兒救救我,今日封鬱不死,我也活不過,他……他對你虛情假意……就算千刀萬剮也是應該,你切莫再猶豫了。”
他二人的對話,蓮兮聽得清楚亦模糊,心中有所瞭然,卻更是手足無措。
封鬱早沒了耐性,趁著蓮兮遲疑鬆懈的時候,他側身一轉便閃到了她身後,重又殺向漣丞。他腳下迅疾如飛,叫人眨眼不及,但蓮兮的劍卻驀然回首,來得更快。
這一劍本是她茫然間的應急之式,只為虛唬一唬封鬱,誰曾想他竟悶頭迎著鸞鳳而來,不偏不倚。待她反應時,鸞鳳的劍尖已挑破了封鬱粹白的衣袍,自他右肩直斬下肋間,縱貫下一條傷可見骨的血痕。
封鬱卻連眉也不皺,任由鸞鳳狹長的劍身刺入腰間。
他一手控著鸞鳳的劍刃,叫蓮兮拔劍不得,一面驅使著金弦勒向漣丞的脖頸。
蓮兮迫不得已,趕忙棄劍抱住漣丞,翻身一滾將他護在身下。
封鬱二度失手,已在胸間沸騰了多時的殺意,愈加狠絕。他將腰間的鸞鳳徐徐抽出,不怒反笑:“眼下離夜更子時還遠著呢,兮兒尚且是我封鬱的妻子,可為何卻不能全心信賴於我?還是你強顏歡笑了一日,終於累了?”
劉海長垂,卻無法遮掩封鬱眼中的寒冽。
蓮兮心疼他腰間的傷,卻更心疼那被他一語道破的一日幻夢。
封鬱撿起腳邊的情蓮嗅了一嗅,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