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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紙是同樣的色澤厚度,紙上的字跡也是同樣灑脫的一筆丰韻。
蓮兮將姻籤撇在一邊,只拈著那飛鸚傳書來看。在孤伶伶兩字的右側,隱約可見一點淡淡墨痕,彷彿是提筆未下,猶豫不決的痕跡。瞧著字的位置大小,蓮兮估摸著書信的那人或許本想寫上一句話,卻最終只打個開頭,便棄筆了。
心兒?心兒又是誰?想來心兒才是應當收下蓮花的人吧!
紫冠白鸚還在蓮兮的腿邊蹦躂著,咕嚕咕嚕不知說得什麼鬼話。蓮兮見它長得氣度不凡,從未想過它原是傻鳥一隻,竟將主人每日差出的花送錯了人。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從床頭的小櫃裡抓出一把碎米,取在手間餵給那傻鳥吃。
碎米中混雜著各色花生黍粒稻穀小米,均被磨成了細小的顆粒,雖不知在封鬱的櫃屜裡塵封了多少年,好在色香味都沒走樣,依舊深得鳥兒的歡心。
她正喂著,只聽門外傳來一句低喚:“蓮公主可醒了麼?”
蓮兮答應了一聲,外邊那人便推門進來了。
饒是與那翠裙女子共處了幾個月,每每正眼瞧著她的臉,還是叫蓮兮磣得慌。
“青青。”
“嗯?”左右梳著兩辮的翠裙女子將銅盆放在一邊的案臺上,揚起臉來笑著答應了她一聲,一雙翦水秋瞳在清晨的陽光下,剔透如晶,光澤痕動。
原來,她的眼睛是這樣的嗎?
蓮兮望著面前那張與自己九分相似的臉,悵然失神。
曾經被封鬱作為寢殿的玉茗閣後樓,最搶眼的便是懸掛在牆上的十五張琴。每一張琴材質不一,大小各異。有的音質沉緩如鍾,有的脆若玉磬,被封鬱仔細排列收藏著。蓮兮初入樓閣的那天,一時好奇心起,將幾把琴都摸了個遍。樓閣內是常年無人的冷寂,許久未被彈奏的琴絃上,亦是冰冷刺手的。她沿路撥弄,直走到床邊,才瞧見床上還擱著一把墨綠色的三線古琴。
這琴生得嬌小,看著古色古香,頗有年頭。蓮兮不及多想,伸手便在弦上挑了一記。雖只一觸,那弦端的脈動與溫熱卻讓她驚怔。還未及反應,墨綠的琴身便落地化作了一位翠衣女子。
兩廂乍一對視,蓮兮呆若木雞。那女子卻喜笑顏開,直撲上來環住了蓮兮的腰身,嬌笑了一聲:“呀!是蓮公主!”
不錯,她是蓮公主。可眼前這與龍蓮兮神似的女人,又是……
“你是?”
“我是青青呀!”
“青青是?”
“青青是青青呀!”
“……”
相伴數月,青青在蓮兮的身前身後伺候著,極是乖巧,卻鮮少提及自己的來歷。蓮兮只知她非精非怪,是經由封鬱施下的一道幻術,才得以褪去琴身,化而為人。
青青遞來的面巾還冒著騰騰熱氣,氤氳許許,鑽入她翠綠的袖管,讓蓮兮心間一跳。她依稀記得七夕那一夜,封鬱在新安的成衣店為她挑下的,也是一件淡綠的衣裳。他曾說衣裙的顏色與她的瞳色相配。或許,於他而言,並非相配,而是習慣使然。
蓮兮將面巾抓在手間,遲疑片刻問道:“青青為何與我長得相似呢?”
將她看得久了,蓮兮倒覺得青青更像是自己千歲出頭、剛成年時的容貌,雖然與今日沒甚大的區別,但眉眼還是生嫩了些。
封鬱大費功夫將一張琴變作她過去的模樣,莫非只是想呼來喝去,使喚著玩?
青青蹲在她的腳邊,一面伸手逗那笨鳥玩,一面說:“那是當然的呀!”
她的口風最緊,蓮兮左右刺探了多次,卻從來問不出因果。她索性話鋒一轉,另尋他路來套話:“你最初變作人形……就是這副模樣嗎?”
“是呀!”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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