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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女子扭過頭去,對封鬱伸出手,問道:“鬱上仙今日既來了,必是帶著赤翎吧,先讓本仙一睹為快可好?”
蓮兮聞之,望了封鬱一眼,見他頷首,這才從自己的芙蓉緋襟間取出赤翎,端上前去給沁洸觀看。
沁洸手上捻著赤翎羽軸,搖畫扇似的將一葉圓羽翩翩轉了幾轉。
蓮兮立在邊上,看她抿住雙唇,下巴繃得僵硬,也不知沁洸心中作何思量。她看著沁洸拿食指指腹,一下又一下,謹小慎微地撫著赤翎的羽頁,好似只要略略加重一點氣力,它就會在手間破碎。
過了半晌,沁洸竟將赤翎交還到蓮兮手中,說道:“本仙兩千多年前向鬱上仙許諾時就知道,世間僅存一隻金翅,我雖知道它身處何地,亦有辦法拿回赤翎,卻不曾親自下手去取。各路仙友皆知道我沁洸煉製忘憂,數千年未果。其實卻不是本仙不能,而是不願。”
她頓了一下,又說:“許諾之時,我本以為鬱上仙不日便會偷得一根不可入藥的赤翎歸來,還曾打定主意,待他奉上世間最後一葉赤翎時,便藉口說那赤翎用無可用,拒不將玲瓏心的殘碎交還給他。地下兩千載,蓬萊兩千日,我竟沒想到真正的赤翎最終,還是被送到了我的手上。”
蓮兮手捧赤翎,心中納悶,問道:“沁洸神君難道不想以這一葉赤翎入藥製成忘憂嗎,我聽朧赫分明說過……”
聽到朧赫的名字,沁洸緊緊抿住的唇角這才露出一絲笑意,說:“阿赫那小子,不過與他稍稍提及赤翎之約,他便只知胡搶硬來,既要為我取回赤翎又要替我留住玲瓏。他又哪裡知道,對於本仙而言,若有玲瓏則無需忘憂,若忘憂則再不必有玲瓏。”
蓮兮心中不明,微微側過臉望向封鬱,本想以眼神相詢,不想封鬱雖也旁聽在側,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這時自掩著他青白色的薄袖,可勁埋頭喝茶,也不理會蓮兮。
蓮兮無法,只得問道:“蓮兮愚鈍,並不明白神君之意。”
沁洸藉著榻側百燭花架的光亮,又仔細看了蓮兮一眼,囅然而笑:“怎麼,蓮公主隨鬱上仙在凡間一道尋找玲瓏心碎片,卻並不知道玲瓏心的用處嗎?”
蓮兮搔搔脖子,老實說道:“神君莫要笑我,我只知玲瓏心對鬱天仙尊意義重大,他卻不曾說得詳細。”
沁洸聽罷,也不忌諱,略略翻開硃紅衣領,從懷中取出一枚棗核大小的晶狀之物,遞予蓮兮看。那物件形狀並不平整,卻晶瑩剔透,被沁洸穿上細細紅繩,垂在脖間。她倒不吝嗇,任蓮兮將那晶體取在兩指之間觀看,一面說道:“本仙有幸在凡間撿到了這樣一瓣玲瓏心碎片,初時也不以為意,後來才發覺,將它貼身掖在前胸,即可在入夢時分與心中最思念之人相見。”
沁洸說著此話時,嘴邊雖是笑著,眼中卻氤氳著一層淡淡水汽,蓮兮透過指尖的玲瓏碎望見沁洸眼角的胭脂痣,竟有一刻將其錯看成淚水。
夢。
蓮兮也時常聽人描繪起夢境種種,知道三界生靈大抵每夜入眠都會在腦中留有種種殘念,諸般殘念交錯即成幻夢一場,更有仙友將夜裡所夢比作靈魂的一部分,是命裡不可或缺的樂趣。然而蓮兮對所謂夢境的瞭解,亦僅僅止步於他人的言語描摹。
只因為她四千多年間,從不曾做過夢。
雖不知夢是否真是靈魂的一部分,但當她指尖觸碰到玲瓏碎的一瞬間,竟恍若隔世,只覺它觸手冰涼卻似曾相識,彷彿原本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蓮兮指尖猶有不捨,卻也不好總拿著他人物件不撒手。將碎片雙手奉歸沁洸後,她又問道:“碎片既是如此,蓮兮還想向神君請教,玲瓏心的完整之體又有何用處?”
沁洸將玲瓏掛墜掖回胸間,飛快瞥了一眼左手畔坐著的封鬱,笑道:“那原是他家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