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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流波的城河之畔,也有著一座廟字,廟內聳立著一根石坊巨柱,柱上赫然有血痕宛然,深透入石!這——便是血印寺,含蘊著一段壯烈、悽慘,而又動人的故事的血印寺。
血印寺外,聲聲馬嘶。
一排綠樹下,繫著七匹健馬,馬上鞍轡鮮明,顯見得馬主不是高官貴紳,便是江湖大豪。
血印寺內,聲聲人語。
正殿石階前,做然仁立著兩個身軀瘦長,目光如鷹的漢子,其中一人,右臂空空,一隻衣袖,縛在腰間的絲絛上,眼望著寺東那根石坊巨柱,正在凝神傾聽著肅然站在他們對面的一個面如滿月的憎人口中所說的故事。
還有五個年輕力壯,神色漂悍的長衫漢子,垂手恭立在他們身後,這五人目光流轉,東張西望,心神卻不知在想些什麼,但臉上卻極力作出恭謹的神色來,顯見得是那兩個瘦長漢子的弟子家奴。
他們不問可知,便是揚名河朔的武林大豪“河朔雙劍”汪氏昆伸,和他們的五個弟子。
那面如滿月的僧人,身穿著一身月白僧衣,不但衣履整潔,而且神態清俊,吐屬俊雅,正是這種名跡勝境中住錫僧人通有的形狀,此刻他一手挽著一串檀木佛珠,一手遙指著那石坊巨柱,娓娓說道:“數十年前,倭寇自海上來,劫襲東南數省,而嘉興被禍尤烈,常掠貨財婦女,貯於敝寺之中,再率眾往攻桐鄉。”
他垂目長嘆一聲,又道:“那時貧僧雖還未人世,但聽得諸師相告,數百婦女,在寺中日夜悲泣,慘不可聞,此時敝寺方丈,乃妙諦祖師,妙諦祖師上體天心,聞之側然,遂醉守者,開門放之,令各取金逃去。”
“婦女中有言恐累及祖師者,祖師雲:‘吾以一身而救數百人之命,雖死何傷。於是眾皆羅拜,四散而逸!”“河朔雙劍”雖乃生性陰鷙的武林梟雄,但此刻亦不禁為之聳然動容。汪一鳴長眉一展:“這妙諦禪師,倒是個磊落丈夫。”
那僧人長嘆一聲,接道:“當時祖師弟子皆勸祖師同逃,拌師曰:‘不可,吾若一走,則追者立至!’竟獨留以待之,既而守者酒醒,知而亟詢,祖便道:‘適見違馱尊者以寶杵擊門開,導之使去,吾不敢阻也。,唉一佛家雖戒妄語,但祖師具大慈悲之心,自當別論,守者素畏鬼神,聞言色變,且正病酒,弱不能行,竟監守祖師,以待寇歸。”他語聲清朗,語句更典雅動人,娓娓道來,連那五個心猿意馬的年青漢子,聞之也不禁動容。他長嘆又道:“未幾倭寇歸來,知婦人乃祖師所放,囚重答守者,而縛祖師於石柱,叢矢射之,祖師乃西歸,寇復堆薪焚之,寇平之後,受祖師大恩者,拾祖師骨燼葬於寺後,唉——那石柱之上,自此血痕印石,至今數十年矣。”
“河朔雙劍”一齊隨著他的手指望去,望見那石柱上的血痕,不禁各各色變,想到自己的一生所為,半晌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寺僧娓娓敘說的時候,寺外城河中,突地駛來一艘快艇,其急如矢,船上仁立著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竟是一身金衫,春風吹起他飛揚的袍角,望來直有如一株臨風之玉樹。
這小舟破浪急行,過血印寺,去三塔寺,嶽王廟前的華服少年,目光敏銳,一眼望到這金衫少年所乘的快艇,神色微微一變,袍袖微拂間,身形突地飄飄退後一丈,卻見這艘快艇在三塔寺前的河彎一轉,又復回轉頭來,在嶽王廟前微微停頓,便又向血印寺急駛而去。
寺僧話方說完,“河朔雙劍”正自垂目唏噓,寺門外突地如飛閃入一個人。
這人身材頎長,面目英挺,但眉字之間,卻帶著幾分煞氣,雙目之中,也不時閃動著逼人的眼光采。
,他競就是方才仁立船頭的那金衫少年。
這金衫少年一入廟門,目光一轉,見到了“河朔雙劍”,面上立刻泛出喜色,三腳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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