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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咧嘴,怎能獨獨怪我?”
“也是。”他的腦袋重新枕在床上,半眯著眼睛看向天花板,“我不是生氣,更非難受。人性嘛,總會條件反射地幸災樂禍,只要深諳此中道理,旁人的喜怒哀樂便成為他們自己的事情,再也與我無關,愛笑就笑個飽吧。”他睨她一眼,笑說,“你也一樣。”
他的話沒半點傲氣,可可暗自羞愧,訕訕轉了話題:“呃……你是那批老人僱傭的後生嗎?”
“不是。”他笑,話題卻一轉,“喂,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朱,廣東人。”可可有點小心。
“原來是‘豬’小姐。”向擎笑了,緩緩坐起來挨著床頭,伸手拉過碩大的揹包,掏出一包香菸,閒閒說,“不過會說粵語的都是廣東人吧。”
“新加坡、馬來西亞或美國唐人街等等都住著不少會粵語的人,但不一定來自廣東!”
“他們的祖先皆來自廣東!”他朝她遞了遞手中的香菸,“喂,你討厭菸草味道嗎?”
“一般。”
他點頭,自煙盒抽出一支香菸,倒過頭來用過濾嘴“咕咕”地敲著煙盒子。
“不過說老實話……”她瞄了他一眼,“當然是不抽更好,因為嗅多了我會咽喉痛。”
向擎一皺眉頭,半晌,慢慢把煙插回煙包,放進揹包裡。
可可微愣,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得訕笑著躺下身子,拿起耳塞繼續聽歌。然而意識裡,早已清晰記得,數尺之外睡著一個為了她的喜惡而改變習慣的陌生男人。
眼睛半閉,腦海不自覺地閃過他高大的身材,帥氣的短髮,淡淡的招牌笑容……漸漸地,呼吸一如獨處般柔和,似乎已經成功把一個男人的氣息融會進她自由自在的冥想世界裡。
這種溫馨的感覺,原以為在見到父親拖著千嬌百媚的新寵,母親依著氣度不凡的新愛之時,已消磨殆盡。此刻,它再度無聲地潛入體內,以至突然驚覺,心底深處,並不十分排斥和這個男人相處。
半晌,陣陣微鼾傳入耳際,可可歪頭瞅一眼鄰床的男人,他已經熟睡,沒有蓋被子,身上就套剛才穿的薄棉衫。
他的睡相很靜,嘴巴沒有張開,沒有流口水,額頭亮亮的,很圓滿——如果把她帶大的外婆在此,必定會說,額頭好哦,鼻子高哦,是一個優質的男人哦……
可可微笑,腦海裡的外婆醒來了,在弄早飯。小小的她穿著厚棉襖,提著小板凳在天井抬頭,眯著眼睛預算陽光會何時才能曬到牆角落。等到後,便大叫:“外婆快來,終於有陽光曬來了,好暖和哦!”
於是,兩人並排坐在陽光裡。
外婆總有織不完的背心、補不完的衣服、縫不完的被套。她會一邊忙著一邊對蹲在腳邊等著幫忙找針子或穿線頭的她說:“這背心是你爸的,粗棉線,暖和。”
“我也要。”
“你秀氣,適合穿細棉線的毛衣。”
“外婆你呢?”
“外婆不穿。”
“咦,你不冷嗎?”
“冷啊。”
“那為什麼不替自己編織呢?”
“因為在我心中,親人是最重要的,比如你外公,你爸爸、媽媽,還有你。”
“這樣啊……”她歪了歪小腦袋,“為了我們你寧可自己冷著?”
“我喜歡這樣。”外婆微笑,“人生於世,情思萬縷。對子女而言,母親縫製的衣物代表溫暖、關心、牽念。對愛人而言,心思比外物更加重要,事事叮囑未必入耳,噓寒問暖,添衣蓋被便成了一種藏於內形於外的關懷,對方會因此而感動、珍惜、回饋。遇有身旁的親人朋友困極睡去,也要拿起隨身衣服或什麼的披蓋過去,這是一個人至善的表現,即使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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