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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畫卷中最濃重,最豔麗的一筆,此時又有誰能預測?它不是那稱雄一方者,不是那稱霸天下者,不是那君臨天下者,而是一位女子,一位傳奇女子啊!
然而這些都是後話,此刻世人關注的依舊是戰英帝的五十壽誕。
宮宴雖是安排在晚上,可一大早整個戰國便忙碌了起來。官員早早設壇而拜,高高的城牆上,街頭上更是掛滿了紅燈籠。花團錦簇,彩旗飄揚,四處展現著天家氣派。
戲臺更是幾步一設,清一色地唱著《賀壽》。
“紅羅朱緞扎門彩,青松翠柏呀搭壽棚。扎呀扎門彩,搭呀搭壽棚,壽棚上高照著一對紅紗燈,那呀那麼大呀那呀那麼紅。”
這戲調歡快,鼓樂為主,一時間走到哪裡都是花鼓擂動聲,咿呀呀的歡唱聲響徹京都。
城中的小打小鬧自是比不上宮裡,宮中這日更是繁鬧。為了戰英帝的壽誕,朝廷大赦天下,官府不理刑名,一個月前更是禁止屠宰。
宮中用彩畫、布匹將殿宇包裝得絢麗多姿,一盞盞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四處搖曳。天還未亮戰英帝便親臨正和殿,在高高的正和御階上接受百官朝賀和壽禮。
美中不足的是這些本該是在乾垣殿舉行的,然而眾所周知,乾垣殿已在十一年前毀於一場天火。正和殿雖是沒有乾垣殿那般壯闊雄偉,但也能顯示天家威儀了。
接著戰英帝會在正和殿接受百官叩首禮,百官捧觴祝壽,享御宴。待這些程式走過已是下午,皇帝會攜宮妃、皇子、公主、皇孫等移駕御花園,一同聽戲曲。
用罄冉的話說,狗皇帝白日的時間全是用來招呼自己人的,晚上才輪到那四國使者。夜幕降臨,便也是勾心鬥角的開始,世間一切貪戀和慾念便也會在暮色下蠢蠢而動。
“選才”所選出的女子只為參加夜宴,罄冉和那些一道選送入宮的女子在霓芸院受了三日宮廷禮儀訓練,只待這日夜宴的到來。
當夜色慢慢覆蓋整個天幕,整個皇宮在燈火的映襯下顯得飄渺如夢,宛若仙境。
金碧輝煌,華燈寶燭,霏霧氤氳,瀰漫周匝。紅色的毯鋪展了一路,上燻百花香,步入其上隱隱傳來縷縷芳香。天家的風采,似乎在這樣的日子更能彰顯而出。
夜宴要在正和殿舉行,酉時,殿中已是安置妥當,龍椅高高在御臺上散發出金光,御臺的側面則是眾宮妃的位置,早已垂下了細紗,影影綽綽惹人遐思。
御臺的下一階安置著四個獨立席案,是為四國使臣而設。再往下才是戰國皇子及眾位臣工的習座。殿中則用塭州上等紅鑲毯鋪地,正是舞臺所在。
酉時正刻,戰國的眾臣工已在正和殿列坐,而四國使臣則會在半個時辰後到達,此刻沒有皇帝及使節在,氣氛自是輕鬆而熱烈。百官們各依親疏,自是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而此刻百姓的目光卻是放在了離皇城不遠的使臣館,不時四位前來參加壽宴的異國使臣便將從館中而出,前往皇宮祝壽獻禮。百姓早聽說了這幾位使臣的威名,自是希望能借此一睹風采。
雖是從使臣館到皇宮的道路已被禁衛軍封鎖,可遠遠的街頭卻是擠滿了人,他們個個踮腳觀望,只盼能遠遠看上一眼,也算長了見識。
酉時四刻車駕緩緩從使臣館而出,四國使節或是乘車,或是坐轎,或是騎馬,在禁衛軍的護送下緩緩向皇宮而去。
到了皇宮宣和門正是戌時,燕國使臣高祥臨一身灰色儒袍從轎中緩緩邁出,蒼老的面上淡然祥和,宮燈照映下老者雞皮鶴髮,然其身板卻是筆直堅挺。
鳳瑛自馬車上撩袍而下,一襲深紫色秋衫,繡滾蟒銀邊,金冠束髮,腰纏寶帶,光彩照人,舉手投足間更顯從容優雅,風流俊秀更勝往日。他望著宣和門上高高的金匾揚眉一笑,笑若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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