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5 頁)
油光水滑的頭髮,發出奇怪的鬧心的味道。大車不緊不慢地說:“小孩,你是不是叫秋水?你是不是就住在白家莊?你腰裡是不是藏了雞毛信?”
“阿姨我還小。”我連忙辯解。大車二車的小白兔白又白,我的兩隻耳朵豎起來。
“劉胡蘭在你這個年紀已經被我們用鍘刀殺掉了。”
“阿姨我怕怕。”我帶著哭腔說道。大車、二車的手伸進我的腰裡,我全身無力,一動也不能動。她們的手油光水滑,在我的下身一鬆一緊地上下翻轉。手指是軟的,指甲是硬的,一寸一頓,不慌不忙,彷彿兩個盲人用手在讀雞毛信上的盲文詩句。“我們是朱裳媽媽派來的。”她們一邊搓弄,一邊說道。
“抓女流氓啊———啊———啊!”我高聲喊叫,全身不自主地一陣抽動。人醒了,通體冰涼,我忽然意識到,媽的,時隔十幾年,我好像又開始尿床了。
以後這種情況發生過多次,全在夢裡,夢裡所有的女特務、女妖精、女魔頭都號稱是朱裳的媽媽派來的,都說我的腰裡藏著雞毛信,不容分說,脫了就摸。這件事讓我莫名地恐懼。不是怕老媽發現,畢竟不是尿床,規模不大。我有自己的房間,又揹著老媽,用老爸給我買《十萬個為什麼》和《動腦筋爺爺》的錢,買了幾條備用內褲。事後就洗,及時更換,爸媽發現不了。我的恐懼在於,這件事情毫無道理。這種毫無道理表現在以下兩方面:
第一,毫無由來。我尿尿是因為我喝了很多水,我出汗是因為我繞著操場瘋跑了好幾圈,我流血是因為刀子捅進來了,但是我遺精是因為什麼呢?如果什麼都不因為,無中生有,就更可怕了。樓下老大爺們講,夢裡的人都是妖魔鬼怪,吸走的都是真陽。真陽沒了,眼珠子也就不轉了,鼻涕快流進嘴角的時候也不能及時地吸進鼻孔了。
第二,毫無控制。要尿尿,我可以憋著直到找見廁所再掏出棒棒。不想出汗,我可以假裝病號不去跑圈。我一個鷂子轉身,躲過刀尖,血就不會從身體裡流出來。但是,遺精這件事,我毫無控制。天一黑,大車、二車這兩個女流氓和那個國民黨女特務,說鑽進我的被窩就能毫不費力地鑽進我的被窩,說要檢查我的雞毛信就把手伸進我的褲襠搓弄。還是大人有經驗,我必須躲著大車、二車走,但是在我的夢裡,她們的法力無邊,我無處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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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絕對不是好事情
2005年08月22日
初三上了生理衛生課,講生殖系統的時候,講課的老師是從區裡派來的,也姓胡,一看長相就知道是胡大媽的親戚,同樣奶大垂腹。男女分開講課,全年級的女生統一到大禮堂,全年級的男生統一到大操場。我上學第一次感覺,女生和我們男生是一夥的。我們這是要被分頭審訊,口供對不上,一律過不了關。我一邊緊張,害怕這個胡大媽的親戚知道大車、二車檢查我雞毛信的事情,一邊又盼著這個胡大媽的親戚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以及對付大車、二車的辦法。可是真到講的時候,胡大媽的親戚好像比我們還害羞,半低下頭,眼睛不正視我們,小臉緋紅,什麼也沒說清楚。只說,如果夢裡尿床,但是尿出來的不是尿,不要害怕,這是很正常的現象。但是不能放任這種現象持續,這種現象是資本主義的、舊社會的、封建的,這種現象持續的時間越久、頻率越高,中資本主義、舊社會、封建主義的毒就越深,深到一定程度,打針吃藥喝酸奶都不管用了。解決的辦法有很多,但是都不一定有特效,比如睡覺前半個小時不看電視、不看手抄本和其他黃書,比如睡覺前喝一杯牛奶(家裡條件不好的喝一碗麵湯也行),比如睡覺前跑一千米然後沖涼水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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