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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欽登基以來,勤儉治國,往日帝後生辰不過是在後宮擺家宴慶賀而已。今年如此排場,也是想顯示一下國家的富足強盛。宮人們多年未見這般熱鬧景象,又得了多於往年的賞賜,個個臉上掛著喜悅的笑容。讓肅穆的皇城也變得歡樂起來。
帝後率文武百官祭天,接受各國使節朝賀。之後在太平湖的邀月閣大宴群臣。
邀月閣三面臨水,花木環繞。夜幕降臨後,更是湖光燈影,絲竹盈耳,恍若人間仙境。
秋寧穿上那套不男不女的衣服,施施然踏月而來,衣袂蕩起的光暈好似怒放的花朵,將他包圍其中。飄渺如星河間的流雲,明麗如暗夜裡的優曇。
他悠悠穿過無數驚歎、讚賞、鄙夷、嫉妒的目光,踏上搭在水中的琴臺。
步隨雲同樣一身白衣,悠然而立。見到秋寧時,他眸光一亮,隨即皺了皺眉頭。他似乎不喜歡秋寧這身打扮。
秋寧心裡稍稍好過一點兒。──也許,自己,在他眼中,還是有些不同吧。
在杯盞交錯之中,《江山賦》的調子徐徐響起,琴臺下的綵衣宮女翩翩起舞。
悠揚的曲調,在秋寧的指尖和步隨雲唇邊流瀉而出,錯落的燈光似乎都黯淡下去,月色中只餘一泓清水忽明忽昧。
雖然之前演練過多次,還是沒想到兩人的配合如此默契。
秋寧不由側頭看了步隨雲一眼。
他的眼,異常明亮,幽幽含情,滿是溺死人的溫柔。秋寧竟生出世上原只有他們倆人的錯覺
音樂蓋過了滿場的喧聲,陸震停住了手中的酒杯。死死地盯著彈琴的秋寧!
高臺上專注在琴曲之中的身影,飄逸得像是隨時要御風而去。
曾經在胯下承歡的少年,如今相隔如此遙遠,他連再一次牽起他的手都已經不可能。
或許窮盡他此生的時間,也只能這樣隔著重重的人影,遠遠地看著他。
陸震被這樣的心緒擊潰,手中的酒杯砰然落地,摔了個粉碎。
“陸將軍?”旁邊的大臣驚奇地看向他。
陸震醒過神來,擦了擦手,道:“陸某喝多了些。”
大臣瞭然點頭,擠擠眼睛笑道:“秋媚音果然是尤物。可惜是閹人,要是女子的話,呵呵……”他以為陸震是為秋寧的美色所惑,失了儀態。
陸震扶著額角站起來道:“陸某出去走走散一下酒氣。”
曲畢,步、秋二人向帝後行過禮,秋寧獨自離開邀月閣去換掉這身讓他不舒服的衣服。
花蔭中忽然閃出一人擋住他的去路。
秋寧看清是陸震,淡漠地道:“陸將軍有何事?”
陸震沈著臉上前一步,陰測測地道:“秋公公?還是該叫水邱公公?”
秋寧並不躲閃,淡淡道:“陸將軍喝多了吧?”
陸震伸手把他扯進懷裡,捏住他的下巴道:“你少裝傻!信不信我揭了你的身份,和你乾的那些勾當?”
秋寧靜靜地看著他,目光閃爍不定,“你待如何?”
“我要你乖乖地聽話。”陸震俯下頭去吻秋寧。
沒碰到秋寧,卻被一支鋒利如匕首的髮簪抵在喉間。
秋寧冷笑道:“你說的那些,有什麼證據?人證還是物證?空口無憑,皇上會信你麼?”
秋寧掙脫陸震的懷抱,手上稍稍用力,髮簪尖端刺進了陸震的面板,有血珠冒出來,“我警告你,莫要再來騷擾我!否則,我就告訴陛下你調戲我……你可是才升了官,也不想仕途被影響吧?”
陸震目光陰鷙地瞪著秋寧,道:“你說我調戲你,有何憑據?”
這時從後面傳來一陣清越的笑聲。
步隨雲緩步踱來,一臉為難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