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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行面朝雄霸而立!其實雄霸自創會以來,由於忙於籌謀如何可以更為向外拓展,故一直都疏於檢閱一般徒眾,更遑論這些未成氣候的初生之犢,故這些少年徒眾雖曾在天下會呆了數年,雄霸還是首次檢閱他們。
這些少年雖看來神色凜凜,但因今日是第一次可以正面一睹幫主風采,眾人心情不免緊張,而且在緊張之餘,也在心驚膽戰!然而他們並非為見幫主而心驚膽戰,而是因為另一個人!所以少年徒眾盡於有意無意之間,側頭斜瞥第十行的最後一個位置,這個位置仍然空懸,仍欠一人。
一個很可怕的人——他!一個時辰的時限將屆,他們並非是在害怕這個遲遲未至人他會遭幫主嚴懲,而是害怕他真的來臨!雄霸一直在注視著這些神色緊張的少年,如老鷹般銳利的目光在每人的臉上來回急掃,像在搜尋著什麼似的,可是直至眾人整齊排列後,他雙目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似乎並未在這逾千少年中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不由得對身畔的文丑醜問:“醜醜,你可看見他?”
文丑醜晃頭晃腦答:“不知道,屬下也從未見過他,不過細點人數後,還欠一人。”
雄霸一愕,沉吟不語,片刻才道:“也好!反正這逾千少年看來雖算精神奕奕,未致過於差勁,但神色顯見緊張。倘若他們當中,也有那個歷經十場戰役而不損的步驚雲的話,那這個步驚雲,就未免令老夫甚為失望。”
是的!一眾皆是凡夫俗子,怎堪入目?原來這回檢閱這批少年部屬,全由於在此之前雄霸因一時興之所致,便與心腹文丑醜來打一賭,看自己能否於逾千少年中把步驚雲認出,若然不能,文丑醜便可獲贈一萬兩黃金。若然贏了,他貴為一幫之主,既已證明自己眼光獨到,當然不需文丑醜再付出什麼。
就在二人言談之間,一條人影已在三分教場的入口緩緩拾級而上。這條人影甫一出現,教場上所有徒眾登時更呈緊張起來。
在時限將至的最後一刻,他終於來了。
他不高不矮,看來只是一個年僅十三的少年,但場中逾千徒眾自踏進三分教場那刻開始,便目不轉楮地看著他,大家的心都在發寒,就像在看著死神一樣!不錯!他是死神!他參與天下會十場戰役,所有前鋒同門非死即傷,只有他安然無缺,此事雖使他的名字蜚聲天下會,然而同時間,大家亦認為他只會帶來死亡,所有聽聞他戰績的人都害怕和其一起會遭不測,儘量與其遠遠疏離,一些少年徒眾更為他冠以“不哭死神”之謔號。
只因他加入天下會已經三年,一直不喜言語,面上更從來沒有半絲表情,而且無論發生何事,或瞧見同門在戰場中慘死,他也不曾有半分激動,還是一貫的木無表情,更遑論會為任何人、任何變故而哭!他似乎真的不會哭,也從沒有人見過他哭!而這個“不哭死神”如今已步至第十行最後那個空懸的位置,霎時之間,方圓一丈內的少年們,身子盡在微微顫抖,就像懼怕他真的會為他們帶來不幸。
千百雙眼睛都在盯著“他”,恍如千夫所指,可是“他”毫不動容。
他一站定,便再也一動不動。
他,正是已經十三歲的——步驚雲!歲月無聲無息地流逝,無聲的孤獨歲月,還有步驚雲。
他愈是長大,愈是冰冷無聲。
十三歲!十三歲的他比之十歲的他,臉上竟添了一股不該有的莫名滄桑。
可是,那雙橫冷的一字眉,還是如三年前同樣深鎖,像在訴說著那悲苦的前塵,和將來決絕慘烈的一生!冷冷的眼睛,彷彿瀰漫著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一個家破人亡的惡夢。
雄霸甫見這個最後及時進場的少年,雖是年紀輕輕,渾身卻在散發著一股獨特的氣概,登時眼前一亮,私下大喜,遂對文丑醜笑道:“醜醜,倘若老夫沒有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