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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四爺佈滿皺紋的老臉上,陰晴不定,著實不好看,而圍觀人群也開始嘰嘰喳喳說起閒話來,更讓陳家人臉上掛不住。
上樑不過就是一個儀式,梁木大小長短和房架開槽的尺寸木匠事先都已準備周全,只待走個過場,由木匠當著房主和親戚朋友的面上梁,把梁木卡進去,便代表著房子的“硬體”部分建造完畢,只待後期鋪茅蓋瓦、做門窗傢俱了。
而楓條和桐子遵師傅之命事先已經檢查過多次、本以為萬無一失,哪裡會想到在這關頭出這碼子事,梁木尺寸和開槽大小完全符合,卻就是卡不進去!
“老二老三,出啥事了?”站在另一根檁木上的秦紹楠喊道,作為掌墨師傅、老木匠,他此時自然還摒得住氣。
“師傅,梁木上不正……”桐子哭喪著一張臉,向師傅答道。
“老二過來,幫我端著神位!”秦紹楠向楓條喊道,楓條放下樑木,走過去幫師傅端起神位,秦紹楠走過來仔細看了看梁木卡槽,沒什麼問題。
木匠的傢伙事都是隨身攜帶的,秦紹楠再用刨子在房架上刨了一陣,又在梁木上彈了三線墨斗,諸多忙活後,和桐子抬起梁木正位,卻依舊卡不進去。
邪了門了,明明尺寸開槽都完美匹配的梁木,就是放不進去!
好似冥冥中有一雙手,使勁抓住這根梁木,不讓它卡進位——不許這幢新房完成上樑!
秦紹楠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放下樑木,在房架上站起身來,仔細打量起整幢新房的木架。
自1948年從華夏巴蜀之地來到美國,半個世紀過去了,這個在北美大陸首屈一指的華人老木匠意識到,今天碰到“磨斧魎”(又稱“磨斧梁”)了。
“秦師傅,這可是咋回事?俺這上樑是不成了還是咋地?你可是這方圓附近最好的木匠啊,怎麼連你……”一口山東話的陳四爺在房架下大聲嚷嚷起來。
“磨斧魎!”秦紹楠衝陳四爺大喊一聲。
“摸父娘?!”
不但陳家一家人,連人群中的厲凌聽來也是大異。
“三師兄,你應該精通魯班術,難道你還沒看出來,你加持的這魯班法局中,有異煞在破局麼……”厲凌在心底吟念著這句話。
圍觀者這麼多,三師兄又遠在房架上,厲凌此時也只能暗自為三師兄打氣,在他看來,三師兄應該能想到破煞的辦法。
“四爺,你這屋基是別人幫你找的,我也沒話說。今天給你上樑,我碰到‘磨斧魎’了!”秦紹楠在房架上對陳四爺大聲說道,“你現在找人去看看,你家兩代以上的祖墳,是不是垮塌了?”
“咋可能呢?我們早上一家人還到我爹、我爺爺墳前去上過香呢,咱家祖墳好好的!”陳四爺答道。普納爾谷位於紐約州東北部的群山中,一百多年前,有華工去世後就直接葬在山嶺裡,所以陳家才在這裡有祖墳。
秦紹楠聽罷,思索一陣,又問道:“四爺,容我再問一句,你們家可有子孫晚輩對你不孝、甚至虐待你們二老——”
“嘿,老秦,你這話可是咋說的?!”陳四爺三個兒子在房架下跟著吼了起來,“老爹是咱最敬重最愛戴的親人,你這話可說的有些過了!”
“秦師傅,這你別多心,我的兒女、孫子、重孫都對我孝順的很,沒你說的這事。”陳四爺也答道。
秦紹楠當即再問道:“那麼,你們再想想,你們一家人有沒有欺負過算命先生、叫花子這種事?四爺,我問的這些話,關係到這上樑順不順,我蓋房子上樑,就講究這些個!
“四爺你是知道我的,我老秦來到美國五十年了,這麼多年,這東海岸多少華人老鄉蓋房子,我去掌墨上樑,從來沒出過事,新房蓋好後,他們住進去也都是家和人旺、安居樂業的,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