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樁素每日必來為他上藥,輕塵也唯獨對她才不顯多少的抗拒。她纖長的指輕輕地將藥膏塗抹在他的背上,溫溫地揉著,落過一處猙獰的傷口時,動作不由稍稍一頓。每次上藥的時候樁素看到這個箭傷都不免心下難以平靜,這是當年在揚州的時候,這個人為了保護她而落下的傷口,如今已經結了疤,怎也抹不去。
輕塵自然看不到他背後那人的神色,只是感到她的動作頓了頓,唇角不由微微一揚:“怎麼了離音,我背上的傷再醜陋,總也不至於每次都讓你覺得怕了吧?”他的語調稍向上揚著,是這幾日來每次強顏歡笑時慣用的語氣。
樁素將思緒一收,只笑不語。
輕塵感到背上的痛彷彿在她的溫柔之下一點點被撫去,一時也不說話,只是覺得表面上的痛彷彿已經麻木。只是不論如何想要強裝無事,也總是在心底留了一片抹不去的冰涼。
他每天都覺得很冷。
這時門外有著嘈雜,隨即大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樁素看清來人,慌忙恭敬地低著頭退到了一邊。羅剎倒似是對她沒分毫興趣,只是視線在輕塵身上一番逡巡,冷笑道:“看來,你是死不了了。”
輕塵笑答:“那是自然。”
他這種談笑風聲的神色叫羅剎很不受用。面色一沉,羅剎一個箭步到了輕塵面前,雙手死死地捏住了輕塵的下頜,語調冰涼道:“你似乎很想再嚐嚐生不如死的味道?”
“不,我不想。”輕塵狹長的桃眸在這一瞬反而顯出一抹笑,“相反的,我很想讓你嚐嚐。”
“哦?”羅剎的眼危險地微微一眯,一瞬間反而笑得張狂,“那個女人死了,你恨我嗎?”
輕塵雖然笑著,但是眼底的神色卻是一沉。
羅剎留意到了這一霎的區別,頓時笑得愈發得意,手也漸漸鬆開了輕塵的面,譏誚道:“輕塵啊輕塵,我一直很懷疑青鳶到底算個什麼東西,居然可以叫你這樣死心塌地的?當年也是為了那個臭女人,你居然斷我一條手?你說——我是不是也該回敬你一點什麼?”
這樣冰涼的話語,輕塵面上毫無動容,一旁的樁素卻是微微白了臉。她知道黑道的人多是心狠手辣,此時看到羅剎變臉,終於忍不住幾步衝到輕塵面前,張開手將二人給攔了開。她對著羅剎連連搖頭,此時格外忿恨自己竟然說不出話。她其實是想說——輕塵現在的情況不宜用刑,然而嗓子已啞,她只能將心一橫,將蠢蠢欲動的羅剎死死攔住。
樁素的身後落來了一抹探究的視線,然而她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羅剎這時才發覺到她的存在,看著這身衣著也隱約猜測到了她的身份,反笑道:“雪醫山莊的人?”
樁素點頭。
羅剎的視線穿過樁素在輕塵身上微微一掠,幾分譏誚:“葉塵啊葉塵,我是否該說你是個紅顏禍水?怎麼,才幾日的功夫,竟然叫人家小姑娘也對你上心了?”
他語調調侃,聽在樁素的耳裡卻愈發的不是滋味。她微微感到窘迫,也只是咬唇不語。
“不好了!盟主,不好了!”羅剎若有所思間本還想說什麼,外面忽然有人慌張地跑了進來。羅剎眉心一擰,不耐煩地問道:“怎麼回事?”
“外邊……外邊來了好多官兵,把黑風寨給……給包圍了!”那人跑地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才將話說了清楚。
羅剎面色頓時一沉,神色低邃地瞥了眼輕塵,衣袖一甩,忙是跟了那人去一看究竟。
門沉重地一關,外面看守的人依舊分毫不敢鬆懈。樁素的心思卻留在通報那人的那句“官兵”上面,心下暗暗一喜。莫非是沉簡那邊終於派人來營救了?她面上愉悅,下意識轉身時卻正好對上輕塵探究的眼,面色才稍稍一僵。
輕塵的唇角有些乾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