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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的眉微微蹙起,杏眸裡掩著一縷輕愁:“祖母最近病得重。大夫說需得靜養著。”說著向傅珺睇了一眼,眸中飛快地劃過些許幽怨:“因怕祖母擔心。母親便將五十年不得入京之事瞞了下來。終究這事兒關乎傅氏宗族氣運,母親說做晚輩的不能這麼不懂事,因此過會子見了祖母,還請娘娘莫要提及此事。”
傅珺淺淺一笑,未曾言聲。
五十年不得入京,這已經是極輕的處置了。傅莊所犯乃謀逆大罪,按律需得誅連九族,劉筠這是不欲傷及傅庚。這才輕輕放過,尤其是二房,到底還是留住了傅玠身上的秀才功名,這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崔氏卻仍不滿足,這是借了兒媳的口怨怪傅珺沒進宮求情。傅珺卻知道,若非自己在三尸案與南山會案件裡立下首功,又連夜進宮覲獻寶藏,傅庭不會只被遣回老家,平南侯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更不可能安然活到現在。
“好好地說這些作甚。”傅玠微有些作色。眼尾微張,冷冷地看了毛氏一眼,復又向傅珺道:“娘娘切莫怪罪。拙荊也是一片孝心。”言罷歉然一笑
傅珺淺笑不語,只抬袖拂了拂裙襬,行止間從容如舊。孟淵長腿微頓,身上氣息未動,冰眸中卻是一派森寒,淡淡掃了過去:“謀逆大罪,按律當誅九族。”
靜謐無波的語氣,卻是,字字如刀。
毛氏的臉瞬間煞白。惶惑地看了傅珺一眼。傅玠眉間卻劃過了一絲黯然。
毛氏之母出身勳貴,崔氏看中她的原因便在於她的出身。而她本人又頭腦簡單,當時謀得這門親事。也是不想觸動聖上逆鱗。如今,這毛氏心思簡單的好處便顯出來了,有些話崔氏不好說,便借了她的口遞了過來。
崔氏借兒媳之口宣洩心中怨氣,卻並不代表她是真的不懂,不過是逞個口舌痛快罷了。傅玠也是歷過事的,早將事情想了個明白,亦知他們平南侯府至今仍全須全尾地活下了一大家子,全賴聖上對傅庚這一房的眷顧。
只是,到底意難平。
按下心頭的那股頹然,傅玠向孟淵拱了拱手,肅容道:“拙荊無狀,伯爺海涵。”
孟淵打量了傅玠一眼,眸中倒有了幾分動容。
平素只知傅珺的這個三堂兄喜武厭文、行事簡疏,今日一見,才知也是個有擔當的男兒,此刻還能挺身站在妻子前頭,身上還算有兩根硬骨頭。
這般想著,孟淵便不再說話,只拍了拍傅玠的肩膀,神情較方才溫和了一些。
一行人沉默地轉過垂花門,沿青石板路往正房拜見侯夫人,尚未轉過路口,便聽見正房的方向傳來了尖利的說話聲:“……除族!除族!這孽障害得我闔族受苦,這般大罪分家又怎麼行?必須除族……咳咳咳……”
那是侯夫人的聲音,蒼老而嘶啞,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穿過秋風颯然的庭院,直落入這一行人耳畔。
傅玠腳下微頓,面上浮起一絲尷尬。
“老太太好狠的心。老爺就算犯了大錯,可琛哥兒和琮哥兒他們有什麼錯?”張氏的聲音隨後傳來,聲音卻也不低,“他們身上流著傅家的血,憑什麼老太太一句話說除族就除族?難道老太太還當自己是平南侯府的一等誥命夫人麼?”雖仍是溫雅安靜的語聲,然而那安靜裡卻壓著恨、藏著毒、含著怨,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迸出來的,聽上去竟有些��恕�
“你……你好大的膽子,罪臣之婦也敢在婆母面前大呼小叫?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侯夫人的聲音越發嘶啞,語氣卻比方才還要狠戾。
張氏的聲音立刻跟著響起:“老太太何苦如此?媳婦也是有兒有女的,為了這個家操持辛苦,老太太就算再厭著老爺,也不該這般作賤著媳婦,難不成真要媳婦一頭碰死在這裡老太太才甘心?這後果莫說老太太,便是老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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