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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了,忙屈身行了一禮退了下去,態度裡有著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恭敬。
傅珺沒再說話,望著窗外的視線裡多了一絲茫然。
青蔓是她的丫頭,被沈媽媽借去使喚了一回,傅珺心裡並沒什麼切實的感覺。前世她也沒當過領導,對於所謂御下之術更不甚瞭然。故而此事於她,當真如清風過耳,不縈於懷。她只知道,方才自己的表現應是讓屋中幾人刮目相看了。這樣也好,畢竟以後是要長在一處的,互相也要慢慢熟悉起來才對。
外面的天色越發陰沉了,氣溫卻並不低,依舊蘊著讓人不安的燥熱。傅珺看著木樨樹高大的樹冠出了會神。驀地,一絲涼意掠上了面頰。她抬起頭,細細密密的水線飄落了過來,撲了她一頭一臉。原來是下雨了。
這雨自黃黃昏時開始下,至掌燈時分漸漸成勢。淅淅瀝瀝的雨聲落在簷角與窗臺上,聽起來有一種格外的寂寥。
晚飯後沒多久,便有人拍響了秋夕居的院門,來的是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秀雲。
她冒雨前來,是奉侯夫人之命送藥材補品過來的,同時還將侯夫人的話轉給了王氏。
侯夫人的原話是:“三郎媳婦既是身子骨不適,也不便太勞神,那大廚房採買一事便先叫個人頂著。沒的為了這些閒事倒把身子淘壞了,倒是我這做長輩的罪過了。”
此外,她還叫王氏“好生養著,有什麼需用的直管叫人去我那裡領,一應皆從我帳上走。”還送了二兩燕窩與一枝上好的參過來,卻是給了王氏好大的一份顏面。
王氏因在病中,“眩暈”得無法起床,便只得面朝著榮萱堂的方向謝了侯夫人。當天夜裡,秋夕居便在颯颯的雨聲中開了小廚房,熬煮湯藥與補品,那微弱的爐火亮了整整一夜。
這一夜,在外書房讀書的傅庚,始終不曾出現。
金陵城的六月盛夏,隨著這一場大雨進入了尾聲。次日清晨,傅珺一覺醒來,只覺得空氣裡添了一絲涼爽之意。待門戶開啟,卻見秋夕居的青磚地上落了一地的碎葉與殘紅。唯有院中那株高大的木樨樹,經了一回風雨,愈顯得枝葉青翠,亭亭有若華蓋。
侯夫人免了大家三日/的定省,只說各房都累了,好生歇幾天。傅珺便踏著一地的溼意去王氏那裡請安。
王氏已經好了一些,能坐起來了。見了傅珺自是高興。母女二人用了朝食,傅珺便留在正房陪王氏。巧雲也一早過來請安,看那架勢,儼然便是以姨娘自居,與王氏說話也少了幾分謙卑,倒有些登堂入室的意思。
雖然這正房裡人人看她都十分礙眼,然而,人家殷勤地過來請安,倒也不好就這麼將人趕出去,便只得留下她說話。
王氏正與巧雲有一搭無一搭地閒話,忽然便聽見院中傳來小丫頭急急的腳步聲,還伴隨著驚慌的叫聲:“太太,太太,不好了,爺出事兒了。”
王氏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傅珺也站了起來。沈媽媽便厲聲喝斥那小丫頭道:“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還不近前回話。”
那小丫頭也知道自己造次了,忙跑上前兩步,跪在床前請罪,顫聲道:“太,太太恕罪,婢子,婢子也是一時慌了。”
王氏便問:“到底怎麼回事,你且說清楚。”
那小丫頭戰戰兢兢地道:“回太太的話,婢子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是三爺身邊的行舟叫跟太太說的。說是爺……捱了侯爺的打。”
王氏聽了這話,身子便是一晃,一旁的巧雲也輕呼了一聲,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問道:“侯爺打了三爺?卻是為何?”
她一開口,沈媽媽便是面色一冷。
這裡是正房,正室太太還沒開口,她倒問在了頭裡。這丫頭不丫頭、通房不通房的,成何體統?
大丫鬟迴雪最是個心直口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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