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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由遠及近。
向晚慌忙跳下門前的草垛,小手拍了拍屁股,往家門方向跑:“來了來了。”
“死丫頭,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做飯!”婦人一把揪住向晚的辮子,手勢熟練,拖著她往回走。
向晚的小手緊緊護住自己的辮子,拼命將辮子往自己方向拉,好讓頭皮的這種揪疼能輕些緩些。
向晚八歲。出生那年,恰是天下杏花二開,天呈異象、人心惶惶的一年。
向晚當然知道杏花為何二開,也還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麼被貶下凡的。那個跪在她身邊求情的人,那個一言不發的座上女子,那個滿臉怒氣對著她說“杏花仙子違反仙規,即刻打入人間,再次修行”的男子……可是前因後果呢?為何她會犯這種錯,為何犯了錯的她死不肯認錯?
還有那之前的種種經歷也消失不見,遍尋不著。它們明明隱藏在她腦海的某一個偏僻角落,存在著,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除了她是杏花仙子,那一日在天庭被貶下凡,她便記不得其它。
可是她清清楚楚記得自己是杏花仙子,此次被貶下凡是再次修行,這一點不會記錯。
既是修行,便不得計較這些。不得計較爹不親孃不疼;不得計較弟弟經常爬到她頭上欺負她,爹孃卻只責罰她;不得計較弟弟吃肉她喝粥;不得計較身上衣衫破舊……她安於修行,並且沉默,無意表現,不想引人側目與猜想。
她只喜歡坐在草垛上望天,想著左臂上的那朵杏花封印依然,想著那一臉怒氣她想解釋卻不及的男人。
他為何這般生氣?自己又為何會犯那種錯?犯了錯為何不肯承認,還反過來指責?向晚搖了搖頭,使勁將婦人手中的辮子扯回,惹來頭皮一陣熱辣。
“你個死丫頭,下回再偷懶,我就先將你的頭髮剪光!”婦人猶不解氣地朝著向晚劈頭蓋臉地打下去。向晚護著臉側著身子躲開,還是有兩下著著實實地打在她耳朵上,一時腦中嗡嗡作響。
婦人撒了氣走出廚房。向晚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開始動手做飯。
洗菜、切菜、炒菜……八歲的向晚做這些事幹淨利落。一頭顧著灶下柴火,一頭站在小凳上炒菜——灶臺太高,她若不這樣,根本夠不到。
炒好菜,最後煮飯。向晚將米放入鍋裡,轉身端著一盆水踩上小凳便欲添上,一個黑色身影衝入廚房,迅速跑到她身邊,提起一腳狠狠踹向她身下的小凳。小凳一滑,向晚身子不穩,連著手中端著的那盆水向後倒去。
向晚自然摔在了地上,屁股著地,一陣生疼。可這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她手中的水盆在向後傾的時候,盆裡的水順勢潑向她身後的桌子,桌上炒好的四個菜悉數灌滿了水。
“娘……娘……姐姐往菜裡灌生水……”黑色身影大喊著往廚房外跑,過門檻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被絆倒在地上,小小的身影爬起來,又哭又喊的向外跑去。
向晚根本沒得解釋,瘦小的身板被抓起來就是一頓揍。她的孃親用小木條往她身上抽,她的弟弟——那個衝進廚房踢掉小凳的黑色身影咬著手指站在一邊看著她被抽。
他很無辜地看著她,才跌倒哭過的雙眼又圓又清亮,黑色的衣裳襯得他圓圓肥肥的臉蛋乾淨白皙,唇紅齒白的,就好像是個瓷娃娃。
向晚不哭不鬧不求饒。她捱揍向來如此。
雖是隔著衣裳,身上被抽過的地方還是熱辣辣的疼。她的孃親鬆手,扔了小木條,不顧她像個沒有生命力的破舊洋娃娃般軟趴在地上,轉身抱起她瓷娃娃一樣的弟弟,一徑哄道:“小陽乖,餓了吧,娘這就去做飯,馬上可以吃了……”
向晚看著孃親與弟弟拐角進廚房,咬著牙爬起身。
今天的午飯,自是沒有她的份了。她不敢回房休息,她知道她若回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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