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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把我按入床榻間坐好,低頭看看我傷痕累累的手,嘆氣中端起碗,執筷子送到我的唇邊,“快吃。”
在他的目光中不自在的張開唇,含著慢慢咀嚼,卻難以下嚥。
這樣的親暱,於禮不合。
“我知你在想什麼。”哥哥忽然眨眨眼,“是不是還在想計策?”
心頭恍然。
終是遲疑的點了下頭,滿含著期待盯著哥哥。
可我只等來了一筷子青菜,“你若是乖乖聽話,我就說給你聽。”
他,還當我垂髫稚子之齡嗎?
不情不願的咬著,這才聽到哥哥後續的話,“這鴿子既是司馬重給易承烈的,那我重放一封信進去,讓它引易承烈上鉤不是更好?”
我伸手推推碗示意自己吃飽了,卻被哥哥閃開了手,又是一筷子筍絲送到我的唇邊。
在他堅持的眼神中含下一口,哥哥才繼續他的話語:“我只要將信中的內容換成‘風翊揚已撤軍回京,速來匯合。’,再傳令撤軍……”哥哥的眼神中跳動著火焰般的光芒,是好戰,也是蔑視,“司馬重只要中計,我便能先攻‘御慕城’再以此為據點等待易承烈!‘梁墨’敢覬覦我‘紅雲’國土,我定要他三十萬大軍有來無回。”
我急急的蹦下床,把籃子抱了過來,取出裡面的鴿子舉到哥哥面前,“火漆被我弄壞了,這……”
“無妨,我只要找人重刻印鑑重封火漆便行。”他沉吟了下,“最重要的卻不是這個,而是誰代替我回京,讓這一石二鳥之計徹底行通。”
哥哥說的輕巧,隻字片語中瀰漫著兵馬廝殺的烽煙,戰場血肉橫飛的冷酷。
以假信誘惑易承烈出兵,賭對方在行軍動態中無法接收到飛鴿傳書,即便有驛站拿到司馬重真正的信,也不可能及時的傳到易寒烈手中。
而司馬重,待風家軍中傳出錯誤訊息,他必然在大喜中開啟城門意圖與易寒烈匯合,那便是哥哥等待的真正強攻之時。
這個計策的施行十分冒險。在易寒烈行軍前來匯合的七八日中,哥哥必須拿下‘御慕城’。若攻不下或計策被識破,哥哥很可能遭受到的就是兩面夾擊的沒頂之災。
是的,必須要有人假扮哥哥回京師,瞞過司馬重的耳目。
“哥哥,你對風家軍中的奸細身份有何猜測?”
哥哥颳了下我的鼻子,“別問東問西了,明日我讓雲崖送你回京師,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
他的話我一向不敢反駁,也沒有反抗的餘地。
他牽起被角蓋上我的身體,“再睡會,等天亮就走。”
我乖乖的躺著,手指怯怯的勾上他的袖角。
剛剛見面又要分別,明知道即將到來的是生死一線,可能永不再見,卻不能傷感,不能挽留,更不能耍性子。
這是官家女子的悲哀;冷靜,從容,自持,淡然微笑迎接一切,無論發生什麼,都必須深埋在心底。
他回身,低垂的目光中帶著詢問;
我鬆開指尖,任那衣袖的清滑從指縫中劃過
不表露感情,因為不讓出徵的人有牽掛
所以,放手
低低的嘆息中哥哥在床沿坐下,手指擦過我的眼瞼,微笑著,“我不走,我坐這陪你。”
我吸吸鼻子,忍住了眼眶裡酸酸澀澀的感覺,闔上眼皮。
閉著眼,卻沒有半點睡意。心頭的傷感沉在胸口,只覺得悶悶的。
鼻間,縈繞著淡淡的男子氣息,很溫暖安定的氣息,屬於哥哥。
悄悄的睜開眼,默默的注視著。
哥哥靠在床頭,闔著雙眼,凌厲的氣勢斂盡,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只是眉頭依然緊擰著。
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