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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菸火(3)
“我們廠現任的副書記李雄關比較好,李副書記好歹是高中文化,又在部隊幹過五年副營職幹部,還在我們廠幹過五年副書記,論學歷和資歷他早該當書記了!”曹庭終於把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
朱有才想到昨晚好不容易選出何大福去金箔廠的情景,想到何大福還沒上任就有這麼一班人公開反對,以後工作起來還不難上加難啊?想著想著,他火氣陡生,從內部提拔他早就想過,但聽工交黨委和工業局領導講過,金箔廠現有班子中,沒有人合適任一把手。李雄關從部隊轉業到金箔廠後,基本上什麼事也不肯幹,整天混混,老好人一個。更嚴重的是,李雄關貪酒,一日三餐離不了酒,鬧了不少笑話。有一次,李雄關在外喝得酩酊大醉,深更半夜回家用鑰匙使勁搗隔壁人家的門,隔壁男人急忙開門,沒想到李雄關見開門的是隔壁男人,而且打著赤膊,穿著褲頭,甩手抽了人家一個嘴巴:“你怎麼到我家來了?”那人莫名其妙,一手捂嘴巴,一手指著李雄關:“你怎麼半夜三更到我家來了?”隔壁男人見李雄關半夜搗他家門,也心存疑惑,懷疑他與自己老婆有染,雙方吵得不可開交。這樣的幹部能當一把手嗎?要誤大事的。那王志宏也是扶不起的天子,本事不大,野心不小,整天“鬧而優則仕”,職工都看不起他。所以,才有了從外面調幹部的思路。可是,昨天晚上才定下來的人選,今天就遭到反對,這在金東大地能行嗎?他沉著臉,端起水來喝了一口,然後抬起頭直直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你們倆是不是共產黨員?”
“是啊!”兩人異口同聲。
“那你們是不是幹部?”朱書記緊接著又問了一句。
“是。我們都是廠裡中層幹部。”趙安連忙說。
朱有才“啪”的一聲,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指著二人厲聲道:“既然你們是共產黨員,又是中層幹部,為什麼縣委的命令不服從?我告訴你們,派何大福到你們金陵金箔廠當書記是縣委常委會的集體決定。別說他是小學文化,他就是個泥菩薩,立在你們廠,你們也要供他、拜他,也要給他燒香、磕頭、作揖!”
從沒見過朱書記發過這麼大的火,趙安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朱有才擦乾腳,走到房門跟前,推開了門,又回過頭來,指著二人,“一個新領導上臺,你們不曉得去幫他、扶他,反過來還要千方百計拆臺、毀臺,你們說,你們有什麼素質當幹部?你們到底是哪家黨員?安的什麼心啊?”
說完,沒等二人回答,他就“砰”地關上了房門。
“何大福後臺挺硬啊!”從朱書記家出來,曹庭和趙安像洩了氣的皮球。他倆將此行經過傳報給李雄關家中那幾位狐朋狗友,大家也都有點沮喪,只有李雄關慢條斯理地說:“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只有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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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交加的早晨(1)
何大福是在一個風雪交加的早晨上任的。
1983年夏,金東縣遭遇了有記載以來最大的一次洪水災難,到年底,又遭遇了歷史上罕見的一場暴雪。西伯利亞的強冷空氣越過秦嶺—橫斷山脈之後長驅南下、勢不可擋。與此同時,在南太平洋上生成的暖溼氣流受到高氣壓驅使,也滾滾北上。於是,冷暖兩股勢力在中國的長江中下游平原展開了一場大決戰。在這不斷地交鋒又不斷地僵持之下,狂風裹著鵝毛般的雪花密密麻麻呼嘯而下,時緊時鬆,時緩時急,這一下就是五天五夜。金東縣這個江南小縣轉眼間就變成了一片茫茫的雪國。
何大福當年三十八歲,年富力強。他中等身材,眯眯眼,大大的耳朵,一臉福相。11月26日這天,何大福在縣工業局錢局長的陪送下,前往金箔廠報到,開始了他這一生中算是地獄天堂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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