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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手頭的活漸漸停了下來,又有人嘆道,主公對小郡主的思念終於到頭了,這院子只怕要騰出來了。
幾人都有些沉默,想來是十數年都守著這院子,感情已深,如今前途未卜,都有些怔忡。
銀鎖卻敏銳地抓住了重點,隔壁的院子沒人住,待我順一床被子上隔壁借宿一宿。
這邊的人漸漸少了,最後一人走出院子,順手帶上了門,銀鎖一看機不可失,速速進屋將床上燻得暖的被子打包裹了起來,翻牆而走。
這隔壁院子裡一片漆黑,襯得一地月光極白極亮,半院疏影,寒香刺骨,銀鎖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開窗子鑽進院中小屋裡。
藉著月光,她將四周打量一番,見此地都是些小孩用的東西,多已褪色,卻還一塵不染。多半是之前那幾個僕婢每日清掃的功勞。
銀鎖雙手合十,鞠了個躬,道:“小郡主啊小郡主,我借你的地方睡一晚上,你念在我初來此地,舉目無親的份上,便讓我睡一夜安穩覺吧。”
她這麼拜完,將被子一展,脫了鞋子手套和斗篷,裹緊被子大睡起來。她亦是星夜兼程地趕路,幾夜都沒閤眼,這一覺睡得十分踏實,居然睡到了天光大亮。
她醒過來見天已亮到這種地步,想要帶著一大床被子闖入皇城只怕不大可能,只得尋了個地方把被子藏起來,偷了點吃的果腹,又想了想,先帶了些米飯冷食啟程去看向碎玉。
她繞過皇城重重設防,摸進了監獄裡,向碎玉卻不在原處了。銀鎖心中一驚,不禁猜測他是不是牽扯了什麼更隱秘的陰謀,需要把他帶到別處關押起來,又或是秘密處理掉。
秘密處理這種事,陸亢龍一向親力親為。他希望輝日永在長晝之中,而影月永遠點亮黑暗。銀鎖常常聯合赫連輝日一道嘲笑他天真,在這個世道里還有這種妄想。
她搜遍了整個地下監獄,並未看到向碎玉,亦沒有烏山上的別人,諸如白胖子戴長鋏之流。大概不是被私下清理,就是臨陣倒戈了。她一無所獲,只得出了皇城,尋了個隱秘角落,就著雪把剩下的冷食吃了。
暗香刺骨,被雪洗過的天空尤為乾淨,她望著東邊的高山發了一會兒呆,忽然想起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便隨手抓起一團雪,擦了擦手,裹起她的小食盒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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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王府中近日流傳著一些傳言。傳說自從府上來了一位年輕美人之後,王妃便常常以淚洗面,南平王屢次勸慰,軟磨硬泡,終於使得王妃心情好轉。
家中僕人都猜這年輕美人乃是南平王的私生女。王妃本是個性情溫和懦弱的人,知曉此事之後自然只會哭,可不知南平王有什麼神通,居然說得王妃接受了這個孩子。
金鈴起床的時候,天色已全黑了下來。聽到她起床的聲音,外間候著的僕婦走進來告訴她,南平王夫婦設家宴款待。
她聽罷,略略覺得有些不自在。
向碎玉和她性子一樣,不喜與生人往來,往常在烏山,若有這種需要應酬的場合,向碎玉寧可自己去不自在,也很少帶她一道。一來金鈴少言寡語,不與訪客交談,容易得罪人。二來金鈴容貌甚美,易遭人覬覦,向碎玉年輕時吃夠了苦頭,推己及人,也決不讓金鈴與他一樣。
那僕婦見她皺眉,好言勸道:“只是吃個晚飯,比平常菜多一些。主公與王妃都是性子溫和的人,斷斷不會為難你,除了他倆,就是我們幾個服侍上菜的老婆子,再沒別人了。”
金鈴也知躲著實在是失禮,便點頭應允。僕婦對外面招招手,外面進來四個侍女,侍候金鈴更衣梳頭。
梳洗打扮完畢,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