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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兩批炮製好的藥材全在拉往中原商人的貨棧途中遭劫。
說「途中」是好聽些,其實運送藥材的車隊連西海藥山都沒能走出去就被拿下,大莊這邊傷了不少人,卻連對頭是誰都弄不明白。
伍寒芝身為西海大莊的當家,這幾日可說忙得足不沾塵。
貨丟了尚能押後處理,緊要的是折損的人手,大莊百來戶人口的生計皆依賴伍家堂,她是他們的東家,底下的夥計出了事,她自然得探視慰問,先安頓好傷者才騰出手處理其他的事。
貨沒了,合同還在,眼下怕是無法如期交貨,她不得不親自拜訪中原藥商設在域外的貨棧,請求對方掌事給個寬限,另一方又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讓底下人重新炮製與集貨,能做多少是多少,總不能時候到了,連兩車子的成藥或藥材都交不出手。
至於那兩大批被劫的藥貨下落,她全權交給段霙去辦。
馬蹄雜沓,車輪子快速轉動,馬車顚得甚是厲害。
車內,伍寒芝從容端坐,身子隨著顚簸的路程上下左右地晃動。
早也習慣這般飛快趕路,馬車顛得厲害無妨,她還練就了閉目養神的能耐。
今日已是藥貨被劫後她第三回登門拜訪中原藥商的貨棧,與對方的大掌事說完話便又急著趕回大莊,總歸是事兒趕著事兒,能乘機養養神已是奢侈。
倒是貼身服侍的桃仁丫頭有些受不住,被顛得都要反胃,小丫頭遂溜到前頭御座與馬伕大叔一塊趕馬,順道吹吹風通暢氣息。
事發突然——
伍寒芝整個人被甩到馬車角落,眉角的一記撞擊砸得她頓時眼冒金星。
車外馬匹嘶鳴,馬伕大叔以及段大叔安排給她的四名護衛正衝著誰張聲怒喝,隨即刀劍交擊聲作響,桃仁丫頭亦扯嗓驚罵。
伍寒芝揉著傷處抽氣,無奈腦中混沌未定,人又被狠狠往車廂對角摔了去。
「小姐啊——」、「大小姐——」、「老胡,快把馬拉住啊!」
「混帳!有膽子就別蒙臉,劫我西海大莊的貨還嫌不夠,還想禍害咱們當家大小姐嗎?!」、「馬車!那、那馬車!小姐還在裡頭啊!」
馬車以疾速往前飛衝,灌進伍寒芝耳中的各種叫聲漸遠。
前頭簾子翻飛,駕車座位上不見人影。
當那匹受到驚嚇、瘋狂撒蹄的大馬沒能止住勢子,四蹄踩空拖著馬車往崖谷底下栽落時,伍寒芝空白腦海中掠過唯一一道思緒——
幸好馬伕大叔和桃仁被拉下馬車,沒跟她一塊兒,幸得今日乘坐的車是家裡最老舊的一輛,摔壞了不會那麼心疼,就可惜了這匹大馬……
她本能地抱頭縮成團,預料是要撞得七葷八素又跌個粉身碎骨的,但在一陣落石巨響之後,什麼也沒發生。
身軀上上下下搖動,微微搖晃,像坐在孃親最愛的那張搖椅上,也令她想起兒時陪妹妹玩木翹板時的感覺,長長木條上,一人坐一邊,一下子翹高一下子落地,妹妹笑音如鈴,那聲音當真好聽……好好聽,那聲音……
「還有餅子嗎?」
什……什麼
聲音剛硬微沈,伍寒芝倏地張眸,都鬧不清楚自己究竟回神沒有。
前頭的車簾已掉,那個名字跟花一樣的男子就蹲踞在駕馬的御座上,套馬的繩索和車轅斷得乾淨俐落,那匹大馬不知落到何處。
彷彿瞧出她內心疑惑,他兩片薄而有型的唇掀動,有些不耐煩道——
「這片崖壁只有這一小塊突點,馬車還能勉強橫跨在上頭,多出一匹馬難以持平,我弄斷套繩讓它先下去了。」略頓,濃眉忽地糾起。「你那什麼表情?以為我舍了馬任它摔死嗎?那匹大獸我要它好好撒蹄賣力衝,它就只能乖乖聽話使勁地活,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