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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被發現,平時我們就常常用腳去亂踢,希望轟出目標來。有時,一腳踢過去,腳下果然轟出一大堆東西,裡頭有蛟龍、蓑衣藍、赤殼臀基,還有土狗、牛屎滾、蟾蜍的,它們亂飛亂蹦亂跳亂竄,讓人看不清楚哪個是真目標,急得我們不知從哪兒下手。有時,明明轟出一對雌雄蛟龍來,可它們偏偏分開,迅速飛向不同的地方,讓你一時亂了手腳,不知該先追哪一隻。
有時,我們追錯了物件,捉住的不是蛟龍,而是蓑衣藍,這下,蓑衣藍就倒黴了——它往往被摔成肉醬,或是被抓住屁股底下的刺,連同肚腸一併被熱乎乎地拉掉。這是何等的殘酷啊!為此,我多次想過這麼一個問題:蓑衣藍為何是雄的,它是雌的那該多好啊,因為我們男孩子跟“雄的”過不去,心裡總是有點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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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蛟龍(2)
不過,幸虧那時我們不懂,認錯了性別,否則,蓑衣藍就更倒黴了。
在芙蓉,除了石碧之外,營盤、東山垟、後邊溪等地方蛟龍也不少,只是黃龍不多,捉住的大部分是黑龍。
說來也怪,在小芙蓉西殿甲靠近營盤的地方,黃龍比石碧還多,一個半天,可以捉到二三十隻,但這些黃龍中看不中用,幾乎沒有戰鬥力,一上戰場,它們往往丟胳膊掉腦袋,成了對手的口中餐。
我發現,一年當中,麥熟過去,農民耥田準備插秧這個時候,蛟龍最容易捕捉。因為這個時候,田裡全是水,蛟龍無處藏身,只能躲進田坎邊上的草子堆裡(草子堆發酵後可作基肥),所以,你用腳一踹草子堆,它們便成群地轟了出來,或蹦或跳或竄或飛,很熱鬧。
蛟龍習慣於分散居住,不愛###,它們###的場面,我少時從未見過,不過,我長大成人而參加了工作之後,卻真真切切地見過一次。那是一次很特殊的經歷,頗值得一提。
1988年夏,芙蓉發生了一場特大洪災,歷史上從未決過口的後邊溪海口段堤壩,被衝開了一個大口,海口村、下街村遭到重創,許多房屋、田園、莊稼被沖毀。當時,我在城關工作,聞訊後便回老家瞭解災情。那天,芙蓉境內汪洋一片。我棄車步行,順著上埠頭至芙蓉的塘壩急急往家趕。塘壩左右全是白洋洋的水,它只露出一條窄窄的三四十公分高的背脊,背脊上纏滿了各種雜草,遠遠地望去,它就像一條蜿蜒遊動的蛇。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在這條“蛇”上行走,我每踩一腳,腳下的雜草裡都會竄出成群的蛟龍,它們亂蹦亂跳亂飛,讓你簡直無法前行,而這條“蛇”就像一排跳動的琴鍵——數以萬計的蛟龍在齊齊歌唱,奏響了一支雄渾無比的純屬天籟之音的交響曲。說真的,這是一次奇遇,哪怕在全世界,恐怕也很少有人見過這樣的情景。事後,我常常後悔,為什麼當時不向人家借來錄音機,將這支雄渾無比的純屬天籟之音的交響曲記錄下來——要知道,這支交響曲價值不可估量啊!
蛟龍可以晝捉,也可以夜捉。夜捉蛟龍,芙蓉人叫“聽蛟龍”。
少時,我們就常常去“聽蛟龍”。
蛟龍有個特性,早晨、晚上愛鑽出洞罅,或遊蕩,或求偶,一邊頻頻振翅高歌。特別是夜裡,天漆黑一團,它們膽子更大,歡歡地叫,聲音顯得特別嘹亮。不過,夜裡它們出現在哪,人們無法看見,只能聳起兩隻耳朵,如同尋找一根針似的細心,先測聽其所在,然後躡手躡腳,循著聲音靠近它們,最後扭亮手電筒,突然出手捉住它們。有時,我們利用晚上,把測聽到的方位記清楚,第二天再去那個地方翻找,這樣,成功率往往很高。
我是聽蛟龍的高手,單憑聲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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