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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夕寒略顯沉涼的聲音:“熙佑啊,有勞了。”
然後是顏孝亭那把笑眯眯的嗓子:“子車公子,路上若還有什麼要用要帶的,只管吩咐熙佑。”
路上?我心頭一凜,急忙抬起頭:“你……顏老爺,你該不會……跟我一道上路吧?”
我悲天憫己的目光中,顏孝亭頷首笑:“萬歲爺下的令,顏某豈有抗旨的道理?子車公子只需把顏瑾當成僕從即可……”
我趕緊叩首:“豈敢豈敢?顏老爺莫要折煞我……”
顏孝亭道:“那就當成管家罷。橫豎是照料子車公子起居行程,顏瑾還不至於計較這點虛名。”
照顧我的起居?這下我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腦子裡晃悠著夜闖顏府那次,被木條封好的窗,顏孝亭靠過來的臉,還有砸中小爺我自個兒腦袋的筆洗……
忽有一雙細長的手觸上了我胳膊。我渾身一個激靈,抬首望,對上一襲青衫。逆光中,柳夕寒的神色看不分明,我只感到撲面而來的霸氣。
娘誒,從小您老就教我看人做人,我猜中了六王爺,為何就沒看出真天子呢?
“起來吧。”柳夕寒——不,是皇上韓汐——韓汐的口吻,格外溫和。
我想起六王爺韓澈那些話,趕忙躲開閃到一旁,縮著腦袋道:“謝主隆恩……”忽想起一事,顫聲道:“草民,草民的母親……”
“令堂一切安好,不必擔心。”
韓汐說完,又默了片刻,復飄然回到車中。我自是不敢與龍子龍孫共乘一輦,冷汗淋淋從皇家親兵手中牽過一匹備用的馬,爬了上去,耳畔傳來聲熟悉的輕笑。
一路人馬雖不算多,走的卻不快,行至天黑也沒走出多遠。所幸離城門十里處有一所驛站,眾人就在此處住下。通報時用的是顏家皇商的名頭,估計是韓汐不喜麻煩的緣故。
向驛將一打聽,才知只剩兩房單間,一間雜房。韓汐自是單用一間,眾侍衛湊合著勉強在那間雜房裡擠下,至於剩下那房單間……
昏昏燈光中,我看著面前慢條斯理脫著深衣的顏孝亭,笑得心驚膽顫。
“你睡裡面還是外面?”顏老爺捋著胸前幾絲墨黑的長髮,那手法,那動作……可謂十分銷魂。
“我還是睡地上罷。”我儘量保持自己與床的距離。
顏孝亭,你這頭老色狼,平日裡我是惹不起你,我躲你。眼下既然躲不了,那我不惹你還不成麼?
老色狼撲哧一笑,在我呼天搶地的目光中,慢慢晃了過來,往桌旁悠然一坐:“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我愣了一下:“關於你的,還是……”關於小爺我的?
顏孝亭含笑望我:“都不是。是關於一個倒黴書生的。”
我忖了忖,還是乖乖坐到他對面。
敵不動,我不動;敵欲動,我先動。
“倒黴書生,說到底還是書生,離不開讀書人憧憬為官作宰,光宗耀祖的心思。”顏孝亭起完頭,將手攏在桌上那盞蓮花松脂燈的身周。
我看他只著一件裡衣,忒單薄了點,便隨手脫下自己的襖子遞給他。
他怔了一下,旋即笑開:“這樣的事,那個書生就曾做過。”一面說一面接過去披上。
我隨口應道:“啊,你們感情真不錯……”
“不是對我。”華麗的燈光中,狐狸眼中浮起一層幽波,“是對昔日的六王子。”
昔日的六王子?那不就是今上韓汐?
“原來是皇上的故人。”我訕訕地笑。
想起韓汐,我還心有餘悸。要知道,我娘當年可是用掃帚攆過他出門,若韓汐秋後算賬,我娘又有幾個腦袋夠他砍?
“當年書生與年幼的六王子交好,惹來同窗嫉恨,屢屢遭受誹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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