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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旬一陣失望。她的失望不是因為獨守空床,而是因為他的迴避。她寧可謝憑寧理直氣壯地和她大鬧一場,罵她無理取鬧,罵她小心眼,然後在爭吵中給她一個理由,哪怕拙劣的也好。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究竟是“哪樣”?他不肯說,也許是因為他不知道。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不能解釋的,假如嘴裡無法說清楚,那一定是心裡也沒弄清楚。
她微微睜開眼睛,隔著一扇虛掩的房門,隱約聽到他接電話的聲音,起初還有隻字片語可以遙遙飄過來,很快,隨著陽臺的門一開一合,最後一點兒耳語也聽不見了——他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打電話。
旬旬想起曾毓發給她的“丈夫出軌的二十種舉動”,她看完了,除了“會一反常態地送妻子禮物”這點之外,其餘的無不吻合。這麼說起來,謝憑寧還算是個直率的人。旬旬坐了起來,腳落地的那一剎,她發現自己連那點兒失望都不剩了,心裡反而有了種塵埃落定的豁然開朗。
她想過好好過日子,並且在能夠諒解他的範圍內盡力了。
謝憑寧講完了電話,進浴室洗漱。旬旬並沒有看到他的手機,他把它也帶進了浴室裡邊,雖然她從來就不是個會隨時查閱丈夫手機資訊的妻子。家裡的老貓看到女主人,激動地繞在她腳邊討食,旬旬找出貓糧餵它。在這個過程中,謝憑寧換了衣服,做好了出門的準備。
昨夜分床的兩人在清晨光線充足的客廳裡遇見,有種難言的尷尬。旬旬蹲著低頭去撫弄那隻貓,忽然問了句:“週末還要去上班?不吃了早餐再走?”
“嗯。”謝憑寧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意外,“月底有上級領導來檢查,很多事要提前準備……我走了。”
他輕輕帶上門,砰的一聲,屋子裡只剩下旬旬和那隻臨近暮年的貓。家裡空蕩蕩的。這不是她足以終老的城堡,而是一座墳墓。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她和他沒有多少愛,用不上埋葬什麼,然而,如今她才知道,婚姻外的愛情卻是婚姻的墳墓。
她又把家裡的床單換下來重新洗了一遍,不是為某個愛乾淨的男人,而是為自己的習慣。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又是一陣電話鈴響,驚醒了睡夢中的老貓。
“你有空吧?要不要今天陪我去看場話劇?”池澄的聲音興致勃勃地。
“話劇?我不太懂這個。”旬旬道。
“這有什麼懂不懂的,演的都是最世俗的東西。姦夫淫婦,偷雞摸狗,這你總看得懂吧?這話劇就叫《金風玉露一相逢》。我特意給你安排了好位置,小劇場演出,近距離真人表演,特有震撼的感覺,錯過你別後悔!”
旬旬捏緊了電話,臨近中午,太陽益發熾烈,烤得她的手心濡溼,都是汗,還好有風經過,將晾曬好的床單吹打在她臉上,半乾半溼的味道,還伴有塵埃的氣息。
“我只在乎主角是誰。”
“你看,你這樣就很好,我們兩人之間就不必裝糊塗了。要趕上演出的話就得馬上,我在酒店等你。你知道我住的地方,516房,別走錯了。”
旬旬緩緩坐在陽臺的小藤椅上,任垂下來的床單繼續一下下地靠近,又撤離,像一隻手,在反覆地推搡著她。
真的!
假的?
去!
不去?
豔麗姐說:男人年輕時有花花腸子也是正常,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輩子就過去了,最重要是錢,抓住了錢,你就什麼都不怕。
曾毓說:憑什麼讓他為所欲為?就算離婚,也要拿回你應得的東西。
連律師說:如果希望法院因對方的過錯在家庭財產分割上給予你一定程度傾斜的話,那你必須掌握更多的證據。
池澄說:你不會一無所有,我會幫你。他會為他的行為付出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