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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北兩州之地是司馬十七郎浴血拼殺,一城一池打下來的,他的威望無以復加,陸紀書和徐世昌雖然是當今名士,但是也根本無法撼動淮北王的地位,這兩個人認清形勢後,也放棄了干預淮北政局的行動,只糾集了些文人在一起高談闊論,雖然偶有些指點時政和話語,但也並不很出格。
總之,淮北王府與欽命的兩位刺史間一直維持著相安無事的局面。
司馬十七郎和盧八娘一直覺得這樣還不錯,但陸紀書與範世昌心中的不滿卻越積越深,他們自詡代表的是正統皇權,又自覺懷有濟世之材,本要到淮北大展鴻途,只是被淮北王打壓。齊王薨逝的訊息終於讓他們爆發出來,他們想用輿論將他逼到京城,如果皇上真能將淮北王扣住,那麼淮北的權力中心自然會轉移到他們手中。
想到現在淮北無論任何政務都直接下達郡縣,刺史府不過只能得到知會,很多事情還要在比他們品級低得多的官員後面知道。如今有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機會,他們哪裡能不抓住呢?
於是他們得到訊息後便趕到淮北王府,弔唁後便開始了勸說。
盧八娘看到司馬十七郎垂著頭,臉上的神色一絲不變,似乎已經成了一個木頭人,對陸紀書的話置若罔聞。
坐在司馬十七郎下首不遠處一位與陸紀書和徐世昌衣著相仿的中年男子搖著頭道:“《禮記曲禮》有言,‘居皮之禮,頭襯創則冰,身有病則治,有疾則飲酒食肉,疚止復初’。”
這人正是邸榮,他說的話意思就是居喪時也要有些權變的,有病或者年老的情況還是要以保重身體為要,此外碰到國與家發生衝突,要家禮服從國事,孝子可出來為國效力,反駁了陸紀書和徐世昌。
陸紀書曾以清談揚名京城,一向頗為自得,皺了皺眉,一副不屑的樣子,傲然道:“諸位不曾讀書乎?‘忠孝道著,乃能揚名榮親,故曰終於立身也。’於家能孝於父母,在朝方能忠君,故古人常雲‘求忠臣於孝子之門’淮北王自當身體力行,樹立忠臣孝子之典範。”
朱御史剛剛端了一杯茶,急急地喝了一口便大聲道:“陸刺史未免過去膠柱調瑟,何所謂忠孝,受忠於君國即孝之於父母。淮北王恢復故國,抵抗胡人,此之所謂大孝!”
盧八娘放下了幃幕問:“他們一直在辯?”
“正是呢,從弔唁後一直沒停,有一陣吵得還特別兇,後來可能把嗓子都喊啞了,聲音才小了下來。”
圍繞著淮北王是不是應該回京肯定還會吵下去,其實這並不是單純在守孝禮儀上的爭論,而是在“孝”的大義下關於淮北所有權的爭論。
以陸紀書、徐世昌為首的皇權派一直高舉正統的大旗,強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而站在淮北王府一邊的文人也針鋒相對地指出,淮北王乃是奉先皇遺詔收復故國,作為出鎮一方的諸侯,雖然應該以朝廷為正朔,但卻不必事事受朝廷節制,以免淮北大好形勢被破壞。
這些文人中為首的就是朱御史和邸榮。朱御史自不必說,是北上覆國最堅定的支持者。而邸榮則出身淮北士族,年少即頗有才名。曾為尚家坐上客,後投奔淮北王。他到了淮北大營後,因力主
淮北王設立與朝廷制度不相同的王廷與諸級官員而在淮北聲名鵲起。
邸榮最常舉的例子就是並當年蜀漢的劉備,劉玄德本是漢室後裔,也曾接過漢帝衣帶詔,只因朝中有曹操那樣的奸臣,所以離開朝廷,在蜀中以圖興復漢室。在他看來,如今的朝廷一樣是奸佞當道,只看淮北王收復了大片故土,不但沒有得到彰表,反倒被降了爵位就可以確實了。
他指出,如果淮北王事事按朝廷指示,正是親者痛仇者快,淮北漢人政權肯定很快就會土崩瓦解。是以他幾次帶領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