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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這身體的主人太過悲慘,這輩子有沒有碰過肉還是個問題,那每日的饅頭,讓我這個即便過了貪吃年紀的女人,才吃上幾日,就胃冒酸水,而那個孩子呢,似乎吃了整整18年吧……想起饅頭,我又開始有點想嘔了……
“呃……”燕兒打了個酒嗝,略顯三分醉意,“吃飽了嗎?”
我點點頭,只是還看著那滷肉汁,我想,日後我定會節省,不易鋪張了。
“那咱們結賬,去曾七娘那裡。”燕兒一扔酒壺,用懷中不知是不是她夫郎的帕子,擦了擦嘴,還算儒雅,倒不像個漁民了。
我聽了結賬,趕緊尋來緊貼自己的包裹,裡面滿滿的是錢,卻用破爛髒布包著,還散著魚腥味,不引人注意。
“我來吧,老妹你初到此地,我請你也是應該的,等你安頓好了,再請我吃頓安家飯,如何?”燕兒朝使使眼色,我當下明白,從這包袱裡取錢不太明智,會讓有心人惦念,只是這聲老妹喊的不夠舒坦,在我看來,我比她娘還大上幾歲呢,不過入鄉隨俗,我也不好計較,何況人家也是好心。
“那就有勞姐姐了。”嘴角抽搐,喊的不清不願。
兩人出門,燕兒扔給老闆一兩銀子,大方的吼了一聲不用找了,我一旁看著,掂量著兩菜一湯的價格,心道就算以後省吃儉用,也要頓頓吃肉,沒肉魚也不錯,再不能虧待自己,瞧這饅頭喂出的身板,18歲,才1米6幾,和燕兒這樣1米7左右的女人來比,簡直太過小巧,就算日後和人吵架,都矮一頭,萬一在被人看成男的,就更不要活了,補……是長遠的方針。
坐著牛車,燕兒拉開布簾和我聊著,說那曾七娘,在家排行老七,從小就是個愛打混的,偷雞摸狗啥都幹過,她老孃氣的差點捶斷她兩條腿,即便早早13歲娶夫還不安分,可就是這人,突然跟抽了風一樣,開始在東家淘換點東西賣到西家去,要麼就是幫不認識的商家搭線做買賣,這幾年滾爬下來,竟也讓她富了,還結識不少商業的人物,原本被逼嫁她的夫郎還整天哭喪著臉,說是跟了個混子,日子沒了指望,現在可好,抱著女兒穿金戴銀,老往那窮孃家跑,惹的他孃家兄弟幾個,都攛掇著想往外嫁,別提紅了多少人的眼睛了,這不最近幾年又盯上了房子,整個池蓮的房子她都清楚,哪家鬧鬼啊,哪家風水好啊,哪家是高官曾經住過的,哪家死過人賤賣的,整一個萬事通,據說埋鄉她也準備上手了。
我有點著迷的聽著,想著這人定是古代的商業奇才,懂得商機,懂得隨形勢而動,眼光銳利,且心思縝密,還有一股子魄力,想不發財都難,若是日後能結交此人,就算自己不會從商,也有幫助。
路上聊著,時間也變得飛快,就在幾個拐彎之後,牛車停住,我拿著那包銀兩,爬了出去,一個抬頭,瞧見紅漆大門,黑瓦蓋頭,門是新木,瓦是新瓦,可偏偏那匾額看著笑人——曾七小屋,別人都是府啊,榭,宅啊,什麼的,她到好,屋,夠直接,這府裡不就是幾間屋,一塊地組成的嘛,曾七娘,我對你更感興趣了。
燕兒拍門,沒有幾聲,裡面有人吆喝著跑來開門,紅門一開,一人穿著懶散,大紫色的袍子有點俗氣,衣襟還敞開著,腰帶扎的亂七八糟,長長的袖子還有一角別在裡邊,怎麼看怎麼邋遢,滿頭黑髮,也不知道梳理了沒有,一根看不出顏色的髮帶全扎一塊,還是斜的,臉長的到是不錯,白白嫩嫩,眼睛狹長,一隻眼是雙眼皮,一隻卻是單的,有些厚的嘴唇微微開著,叼著根不知是什麼的草,悠哉悠哉,我再低頭一看,這人竟是一腳穿著女人的長靴,一腳穿著男人的繡鞋,古怪的很。
“誰啊誰啊……催命啊……”那人拉了拉衣襟,瞟了我們一眼,似乎憋著氣呢。
“七娘,我……老燕子……”燕兒推了她一把,似乎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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