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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盧夫人身後進了門,周盈環顧這家徒四壁的場景,一時有些不明白這其中是個什麼玄機。
“你看見了什麼?”盧夫人問。
周盈環顧四周。低聲道:“我什麼都沒看見。”
盧夫人笑了笑,看著這空蕩蕩的牆和庫房道:“是啊,這裡什麼都沒有。我卻守了它幾十年……幾十年啊……可這是我的命,我註定要守著它。但它不是你的命,也不該是你的禁錮,今日我帶你看過了這裡,等修遠尾七過後,你離開盧氏吧。”
盧夫人像是在感慨,又像是陷入了回憶中,在周盈疑惑不明的目光下撫著牆壁緩緩道:“……當初我嫁入盧氏時,比起現在的你地位還要飄搖,同樣的夫君病重,婆婆卻很是懦弱,那時我才不過十七歲,整個家都要我來撐著,當真累得慌……後來為了找一個靠山,我便開始討好當時的家主,希望他能喜歡我,不為別的,只求日後能為我在族中說上一句話就足夠了。
當時的盧氏不比現在,他從老家主手中接管過這個家時,正是最混亂的時候,宗族中風氣不正,魚龍混雜,將祖上流傳下的寶貝都敗得差不多了,人心不合,早就散成了一盤沙,見沒什麼利益可圖,互相間連來往都不願意,家主之位也形同虛設,只剩下個空殼。後來我給當時的家主出了個主意,打造了這麼一把鑰匙,捏造出了一個秘密金庫的傳聞,傳聞金庫是祖上流傳下來了,裡面有黃金萬擔珍寶不計其數,鑰匙由歷任家主掌控,平日裡不得開金庫,只能在家族真正蒙難時才開動用。
就這樣,一個子虛烏有的金庫攏住所有人的心,因為只有盧氏子孫才有資格挪用祖先的財富,一旦被逐出盧氏,便是什麼都沒有了。也是從那時開始,家主的權勢再度水漲船高,宗族中人也緊緊地抱在一起,肖想著所謂祖宗留下的基業,共同守著,這才有了現在的盧氏。”
周盈啞然:“盧氏的神秘金庫,完全是您和老家主捏造出來的?”
這個事實,就好像是盧夫人和老家主聯手畫了一個大餅,引得盧氏眾人都圍著這個餅待著,暢想著餅的美味,沒有人敢隨意離開,生怕自己會因為一點疏忽而失去了撲上去啃一口的機會,卻從未想過這個餅根本就是一個子虛烏有的美好想象罷了。
周盈有些不能想象,倘若有一天這個“餅”消失了,宗族中人會怎樣,盧夫人會怎樣,整個盧氏又會怎樣?
“這個謊言我守了三十多年,沒有一日不在想著怎麼才能將這個謊給圓下去,我盡心竭力培養修遠,想讓他成為這一支的接替人,修遠被暗害後,我又想再培養他的後代,即便不是真正的後代,只要我承認他是盧氏的血脈並讓他同我一條心,我也願意去嘗試,可是修遠的死卻一下子讓我看明白了許多東西。”
盧夫人人緩緩說著,好像突然一下老了好幾十歲一般:“我一直都是錯的,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這結果也該由我一人承擔,我卻妄想要將這個謊一輩又一輩的圓下去,圓到無窮盡,為了這個謊言,我害了修遠,害了許多人,以後還可能會害更多的人。眼下我不想讓它再害了你。你與修遠不過是名義夫妻,本就無夫妻之實,眼下你替他盡了人妻之責,我已經很感激了,趁著現在為時不晚。你早些離開盧氏吧,我會讓人給你一紙休書並給你一些銀兩,想過什麼樣的日子儘管去過,從今以後再也不要回盧氏了。”
周盈忍不住問道:“那您呢,修遠現下不在了,我若走了,您該怎麼辦?”
盧夫人笑笑:“我?我也該離開盧氏了。從佛寺中回來後。我就時常在想,人這一生忙忙碌碌也好,庸庸碌碌也罷。短短數十載,為何非要過得這般辛苦,我這半生因這個謊言獲得了許多東西,最終也因為它失去了所有東西。如今我老了,也累了。或許也該重新換一個活法,將這剩下的年歲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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