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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作為一個皇帝,還是,作為一個賊心不死者。
就連先前家宴中,有些不太積極捐錢,捐資的親王,外戚。
也讓我沒了秋後算賬的機會,紛紛慷慨解囊。
僅僅只有兩個人,對這種情況,表示了擔憂。
一個是李綱提拔起來的戶部侍郎趙鼎,上的札子,密奏。
理由很簡單,帥臣帶兵過多,恐難以節制。二十五歲封節度使,已經是開國至今,從未有過的破例,如今一再加賞,而關陝之處的諸將,恐怕心中不平,多生事端。
另一個是刑部侍郎,秦檜。
他沒上札子,只是在一次朝議後,單獨留了下來,在崇政殿中。
春花已經開了,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花香。
風吹過,落英繽紛。
他首先呈上了一串名單,是我上次讓他蒐集的,和西川叛軍勾結的名單。
然後他什麼也沒說,沉默的看著我。
我瞟了這名單一下,眼角跳動了片刻。
上面,固然有張邦昌的黨羽,也固然有秦檜的仇家。
可還有一個人,是駐守在京師的,手握將近五萬兵馬,在靖康之時,有守城之功的範瓊!
知道這個人,一直有不臣之心,囂張跋扈。
可我萬萬沒想到,原來他跟西川也有勾結!
我並不相信他聽命於趙構,或許更多的,是趁火打劫,擴張自己的兵力,實力罷了。
畢竟現在天下還是一團亂,金兵隨時會來,朝廷手上無法調出多餘的兵將,對於範瓊,我也只能一再安撫。
但是不能或許,我要有切實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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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口:“你有證據麼?”
秦檜搖頭:“沒有實證!”
我繼續問:“範瓊為什麼要和西川的叛軍勾結?”
秦檜猛然笑了笑,看著我,然後道:“陛下難道你自己不知麼?當日範瓊立功,陛下都給他些什麼賞賜?如今岳飛立功,有的時候,甚至還沒立功,陛下給的,又是些什麼?既然有兩處可投奔,為什麼不去賞賜豐厚之處?”
我有些無可對答,卻聽秦檜繼續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陛下如此優待岳飛,恐怕它日,又成了另一個範瓊,也說不定!”
我勃然變色,惡狠狠的盯著秦檜。
黑衣黑髮的他,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毫不畏懼的看著我。
同樣是說岳飛壞話,我看他比那個什麼蘇定邦有膽量的多!
忽然一笑,拍著他的肩膀,與他一同出了大殿,喃喃道:“會之!還是你明白朕心意!先解決範瓊,等到一切定下來,再說別的!你去給朕弄清楚了,找到證據!如果沒有機會……朕給你製造!”
前日經筳才講過,君王不可以自己的好惡來行事,對岳飛是如此,對秦檜,恐怕更是應該如此。
從之前的想除掉他,變成了現在的想好好用他。
讓他成為我手中的一柄刀,不過我會小心的使用,讓他只傷到別人,除去我想除掉的人,卻絕不會,讓它傷到自己。
秦檜轉過頭來,看著我。
他長得和我差不多高,春寒料峭之中,眼中有一絲我難以明白的玩味。
我亦看著他,我發現,漸漸的,我對朝中的每個人,都能看的明白,看得透徹,唯獨他。
若是我與他完全生活在同一時代,我恐怕要由衷的覺得,這個人,很忠誠。
然而我知道,這不是,這只是他的假象而已。
三日後,破格提升範瓊為樞密副使,使他有更多的機會,接觸西川叛軍的事情。
當然,更有一些我故意給他的訊息以及一些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