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迷霧之巔(第2/3 頁)
坐在客廳,雙眼空洞地望著門口,像一尊凝固的雕像。這時,一陣拖沓又沉重的腳步聲在樓道里響起,由遠及近,“咚咚”地叩在我緊繃的神經上。阿文拖著彷彿灌了鉛的雙腿,緩緩走進我家門。他整個人狼狽不堪,滿臉憔悴,頭髮蓬亂得像個鳥窩,一縷縷髮絲肆意耷拉著,衣服上沾滿泥汙,還有大片溼漉漉的水漬,仿若剛從泥沼與水潭裡爬出來一般。他一進屋,像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徑直走到沙發前,一坐下,就雙手抱住頭,身子蜷縮成一團,喃喃複述著事發經過。我紅著眼,死死盯著他,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刀,直直扎進心窩,疼得我渾身顫抖。心裡亂糟糟的,仿若打翻的五味瓶,既為阿龍遭遇這般慘事悲痛欲絕,仿若心被撕裂成無數碎片,又納悶好好的一次登山,怎麼就晴天霹靂般出了這等奪命禍事,百思不得其解。末了,他緩緩抬頭,目光空洞得像兩口幽深的枯井,毫無生氣。我瞧著他這副模樣,心頭一緊,心想這事兒對他衝擊也太大了,可隱隱又覺得哪兒不對勁,像有根細小卻堅韌的刺紮在心底,可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他啞著嗓子,有氣無力地說:“強子,我眼睜睜看著他滑下去,那山坡太陡了,像被鬼斧削過似的,根本來不及救啊。”我雙手下意識地握緊拳頭,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絲絲鮮血滲出,可我渾然不覺疼痛,悲痛與無力感如洶湧的潮水般交織在一起,將我徹底淹沒,心裡默默唸叨,這命運咋這麼捉弄人吶,像個無情的劊子手,肆意奪走我兄弟的性命。
清晨,熹微的陽光艱難地穿透窗簾縫隙,像細長的手指,刺在我腫脹的臉上,我悠悠轉醒,腦袋昏昏沉沉,仿若被一團濃重的迷霧包裹。還沒等我徹底清醒,門鈴急促響起,那尖銳的鈴聲在安靜的屋裡突兀又刺耳,我一個激靈,起身趔趄著走向門口,滿心疑惑與不安。當我開啟門的瞬間,看到阿龍站在門口,剎那間,我頭皮發麻,全身血液仿若瞬間凝固,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我以為是自己熬夜熬出了幻覺,使勁揉了揉眼睛,可他依舊直挺挺地站在那兒,真實得可怕。我心裡“咯噔”一下,恐懼像決堤的潮水般漫上來,鋪天蓋地將我吞噬,這咋可能,阿文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他墜崖死了嗎?
阿龍整個人面色蒼白如紙,毫無一絲血色,仿若剛從冰窖裡爬出來,嘴唇乾裂泛白,眼神透著詭異寒氣,像兩口寒潭,深不見底,藏著無盡的秘密與恐懼。我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蹦出來,磕磕巴巴地驚問道:“阿龍,你……你不是死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阿龍皺著眉,眉心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一臉焦急,額頭上青筋暴起,聲音沙啞得像破舊的風箱,帶著幾分急切與惶恐說道:“阿強,你胡說啥呢?是阿文出事了呀!我們爬山時,走著走著,前面突然出現個暗河,那河水像發了瘋的野獸,湍急洶湧,阿文一個不小心,直接掉進暗河裡頭了,水流那叫一個急,他被沖走前還聲嘶力竭地拼命喊救命,我啥都顧不上了,撲過去使出渾身解數也拉不住啊。”說著,他還用力扯了扯自己溼漉漉的衣服,水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滾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那水漬在地面洇出一片溼漉漉的痕跡,跟昨晚阿文身上帶著的水漬情形一對比,我心亂如麻,像有千百隻螞蟻在啃噬,阿文與阿龍的話像兩團錯綜複雜、死死絞纏的亂麻在腦海裡翻攪,一個言之鑿鑿親眼見對方墜崖,一個滿臉悲慼堅稱對方被暗河吞噬,到底誰真誰假?我在心裡瘋狂嘶吼,他倆可都是我過命的兄弟,咋能這樣,到底瞞著我啥,還是說這山上有啥邪門事兒發生了,難不成有一雙無形的、充滿惡意的“大手”在背後操控這一切,把我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為求真相,驅散心頭那如鬼魅般纏繞的疑雲,我咬著牙,鼓起勇氣決定重回那座山。山腳下,陰雲像一塊巨大的鉛灰色幕布,沉甸甸地籠罩著,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樹林靜謐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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