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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只剩下半條拿的樣兒,只得揮了揮手讓人把謝君瑞又駕回去。
皇帝回頭就叫了蕭永夜:“永夜啊,你替朕去把津洲候傳來。”
津洲候便是謝家太候爺,初年時領兵陣關,立下赫赫戰功,曾為天子之師,教騎射謀斷。皇帝也就因著這個原因,饒過了謝君瑞,要不然便是傷得再嚴重,也要懲戒一番。
蕭永夜領命離去,皇帝又喊住了道:“待會兒去雁兒帳裡把那幾個孩子叫來,朕有事兒吩咐。”
蕭永夜便又應了聲是,在已經暗下來的天色裡穿行,路過顧雁歌的大帳時,莫名地停下了腳步,裡頭傳來陣陣歡聲笑語,有皇子和公主們的,也有顧雁歌的。蕭永夜側臉看了眼,露出淡淡的笑容,輕輕地嘆了一句道:“雁兒,此時你的笑,真嗎?”
蕭永夜說完話便仰天望著漸漸出現在天邊的星子,復又回過神來舉步行去,到了津洲候的帳裡傳了皇帝的旨意,回頭時,正好瞧見太子帶著皇子、皇女們出來,便說道:“太子殿下,皇上請您與諸位殿下過去。”
太子帶著皇子、皇女們走後,蕭永夜本也是該離開的,卻不知道為何站在顧雁歌帳前良久,愣是沒挪動一步。忽然伸手去挑開簾子進去。滿帳燦燦溶溶地光輝,顧雁歌見他進來,臉上也有盈盈的笑意,只中縱然笑得再開心,顧雁歌的眸子裡,也是淡淡的無悲無喜。
顧雁歌見是蕭永夜卻有幾分驚訝,叫了聲:“蕭將軍……”眉眼便又是一彎,淺笑如波地在滿帳燭光裡,如一株靜放的花朵。
蕭永夜走上前去,站在羅漢床前看著顧雁歌的腳,問道:“雁兒,腳傷好些了麼?”
顧雁歌聞言仰面一笑,潔白的脖頸在青絲披散之間,如瓷如玉,剎時間的光輝,竟讓人不敢直視:“已經好多了,蕭將軍,今天多虧了你了,要不然今天我這小命兒就喪於馬蹄之下了。到了天上,父王該問我,‘雁兒,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我要是照實答了,父王定然不承認我是他的女兒。”
說罷,又是呵呵地笑著,蕭永夜卻嘆息一聲看著她的笑,良久才在一片燭光的映襯之下,開口問道:“雁兒,你真的過得好嗎?”
顧雁歌想撐起笑臉,卻莫名其妙地垮下了,許是受傷了,已經笑成習慣的臉,竟然擠不出一個笑容來,只好低下頭回道:“很好啊,沒什麼不好的。”
蕭永夜忽然問道:“能走嗎?”
顧雁歌愣愣地抬頭,然後回答:“可以,只是有一點點酸脹,太醫的藥還是很有用的。”
蕭永夜走上前來,伸出手,看著顧雁歌道:“帶你出去溜溜馬。”
顧雁歌看著只帶著溫暖燭光的手,指節略粗,顯得那樣力量十足,顧雁歌看完手這才抬起頭來看蕭永夜,蕭永夜臉上的神色,竟不容得人拒絕一般,顧雁歌便問:“去哪兒溜?”
蕭永夜看著顧雁歌放在他掌心裡的手,顧雁歌自是很隨意地,亦自是坦蕩的,在蕭永夜看來,這樣手與手相托,於顧雁歌而言是那樣的不足道。原本還有些顧慮的蕭永夜便訕訕一笑,暗道自己太過多心,顧雁歌依然還是那個軍營里長大的女子,又怎麼會像那些個深閨女子一般,便是碰著了手指也要去尋死覓活。
顧雁歌沒有得到蕭永夜的答案,本想再問一次,卻發現帳外,響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噴著氣兒湊了上來:“響鑼,你怎麼這麼快出現?”
“響鑼沒有拴著,自然快。”顧雁歌受傷後,這馬一直守在外頭,蕭記拍了拍響鑼,這才是真正的好馬。響鑼感受到了蕭永夜的讚賞,響亮地嘶鳴一聲,或許只有這樣的馬才配得上那句,上戰場可以同生死,下戰場可以共餘生。
蕭永夜嘴裡一記響亮的口哨過後,他的馬也過來了,兩人各自騎在馬上,由蕭永夜領著向草場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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