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呷,我嫌過你沒有?他指著馬宇的鼻子,馬宇鱉,男子漢要講義氣。馬宇陰沉著臉說:你莫是這樣指啊。李國慶說:要指,你是什麼卵朋友?馬宇把拳頭都擰緊了,盯著李國慶。李國慶說:你打我吧,我絕不還手。他激動地望著馬宇,不是我說你,還有你們……他掃一眼黃中林和楊廣,激動得哭了,嗚嗚嗚嗚,你們太太不夠朋友了。
一桌慶賀劉友斌的油畫獲金獎的酒宴,由於李國慶腦海裡的那一大把含毒的化學分子作怪而變得糟糕透了。李國慶哭了,伏在桌上嗚嗚嗚嗚,身體由於抽泣而顫動個不休。馬宇木了,楊廣也呆呆地坐在那裡,黃中林開啟包,從包裡掏出一疊錢,那是一萬三千塊錢,是他經常備在身上打牌或付這樣那樣的款項的。他把一萬三千多元放到李國慶面前,說國慶鱉,我曉得你這段時間背,先拿去用。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李國慶把錢一拂,錢撒了一地。他哭道:中鱉,收起你的錢,我不要你可憐我嗚嗚嗚我不要你們的同情嗚嗚嗚嗚。大家面對這種場景場都有點尷尬,因為都沒處理過這樣的事情。黃中林勉為其難地一笑,起身把椅子抽開,彎下腰撿錢。劉友斌和伢鱉也分別彎下腰幫黃中林撿一張張百元鈔票。黃中林把撿到的錢握在手上,臉上的表情當然沒剛才那麼善良和友好了。他感情複雜地望著仍然哭泣的李國慶,說這錢你是真不要還是假不要?你真不要我就不勉強你。李國慶說:我不要,你拿走。黃中林說:那我就收起來了。李國慶尖聲說:不要不要不要……嗚嗚嗚嗚我不要,你幾年前走背時,在我群藝館的房子裡住,在我那裡吃,我嫌過你沒有?黃中林望著他。楊廣煩他提舊賬說:國慶鱉,你不要提這些老皇曆。李國慶正要說楊廣,馬上把矛頭指向楊廣,說廣鱉,你最對我不住,五年前你從天津回來,你來找我,我馬上幫你聯絡業務。你從西安回來,我又幫你聯絡畫連環畫……馬宇一回來,你就拍屁股走人,你就是這樣對我?你把我做朋友看過麼?我對你意見最大。楊廣的臉都白了,說那你要我怎麼還你這筆人情賬你說?李國慶哭著說:我不要你還,我只要你記著你對我不起,別的我什麼都不要。黃中林覺得這裡呆不下去了,對楊廣和馬宇說:我們先走吧?劉友斌祝賀你獲金獎啊。楊廣忙起身說:我還真要走了。馬宇也起身,臉上有些不悅,嘴裡說:坨坨鱉,走咧。這還玩得下去?走咧走咧。
我們像野獸 三八(1)
上午十一點鐘,李國慶才醒來,醒來才發現他仍睡在大漢畫室伢鱉那張臭烘烘的摺疊床上。茶几上有包煙,是拆開了的。他抽出一支,點上,眼睛望著窗外。十二月的天空非常慘淡。有一股奇怪的臭氣從窗外飄進來,他用鼻子嗅了嗅,覺得這種臭氣應該是從陰溝裡飄上來的。他咳了聲,站起來時覺得頭沉甸甸的,又重新躺下。伢鱉走進來,看見他醒了便對他嘿嘿嘿直笑。我怎麼睡在你這裡?他一臉糊塗地問伢鱉。伢鱉說:你昨天呷的酒太多了。你醉得一塌糊塗,是我和劉友斌把你扶來的。他隱約想起了昨天的那一幕,望著伢鱉,伢鱉的臉上一團憨厚,他就笑著表揚伢鱉說:伢鱉,你是好人。伢鱉說:你也是好人。李國慶勉強笑了下,說我們這幫畫畫的裡面,只有你才是最厚道的人,你會有好報的。伢鱉說:謝謝你的吉言。他說:等我賺了錢,我會還你那五千塊錢的。伢鱉說:等你真有錢了再說。不要放在心上。李國慶說:走咧。他霍地起身,大步走出了大漢畫室。
十二月的天空十分淒涼,街上卻車水馬龍的非常熱鬧。他轉了兩趟車,回到家裡已經一點多鐘了。老婆高雅琴挺著個大肚子坐在床上吹銀笛,見他回來,臉上很不高興。你昨天晚上又去哪裡鬼混了一晚是吧?李國慶把小堂客差點將他千刀萬剮的故事告訴了高雅琴。那是他滿身傷痕地流著淚向她傾訴時說的,他以為老婆會同情他因而原諒他。但他錯了。高雅琴是那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