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5 頁)
動。
等了很久,就在我的心跳從輕到重,又從重到輕地變化了數回之後,結實的木門才“咣!”的一下被拉開。區長維尼爾的娃娃臉出現在門後,他鬆鬆垮垮地裹著浴衣,頭髮凌亂,眼角緋紅。“進來。”他沒有看我,啞著嗓子說道,聲音很輕,卻透著濃濃的壓抑。我的心跳亂了一拍,跟著他走了進去。
他沒有在慣常的沙發那裡停下,而是一直向裡面的臥室走去。我跟在他身後,路過一個房門敞開的房間。我來過維尼爾的二樓很多次了,沒有一次這個房間的房門是開啟的。
我好奇地探頭看了看,這間神秘的房間不大,裡面是鋪滿牆壁的顯示屏,播放著這棟小樓的各個角落,大門、一樓的房間、樓梯、二樓的走廊,全都空無一人。是那些監視器。我沒看到本應出現在樓下的伊爾。
我走進維尼爾的臥室,他跌坐在床上,雙手按在膝蓋上,低著頭,呆呆地看著地板出神。床很軟,他深深地陷進去,凌亂的捲髮垂下來,半遮半掩地露出一雙無神的眼睛,像一條流浪狗,失魂落魄的。
我無端覺得他有點可憐。
床上除了他,還有飛坦。飛坦半躺半坐地靠在另一邊的床頭,一隻手高高吊起被手銬靠在床頭的立柱上,很難受的姿勢。他蓋著被子,汗水溼透了深藍色的頭髮,從髮梢滴下來,露出的胸口上滿是新鮮的斑駁傷痕和血跡,看起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他垂著頭,看不見臉,像是已經失去了意識。
維尼爾就這樣丟了魂似的坐在床上發呆,很久沒有搭理我。我老實地站在他身前兩米的位置,藏在身後的一隻手鬆了握,握了松。
過了良久,維尼爾冷不丁地開口道:“……他死了?”他動也不動地盯著地面,聲音虛弱飄忽,要不是我一直全神貫注,指不定就要漏過去。
“是的,區長,任務完成了。”我清晰地說道。
“他死了。”維尼爾自語著確認道,像是夙願得償,卻又若有所失。
“您給的□□很管用,發作很快。我們眼看著目標斷氣,萬無一失的。”我說道。
維尼爾像是聽到了我的話又像是沒有,呆呆地坐在那裡,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像拉風箱一樣。他窒息似的用一隻手攥緊自己的領口,雙眼失神地看向前方,突然發洩似的嘶叫起來:“他死了!他死了!”聲音先是尖銳,繼而突然啞了下去,沙啞撕裂,像是野獸絕望的嚎叫。
“啊——他死了!他死了!哈哈哈哈,你終於死了!法則爾!你終於死了!啊啊——啊——法則爾……我的……哈、哈……他死了……他死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他先是仰起頭暢快瘋狂的大笑,眼淚順著睜大的眼角留下來。笑聲漸漸低啞,他驀地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他收了哭聲,又呆呆的坐在那裡出神,臉上淚水和鼻涕橫流的一塌糊塗。然後他突然轉過頭來看向我,雙目赤紅。
“他死了!你殺了他!你為什麼不死?”他認真地問道,神色執拗。
“我沒有死,但是提格死了。”我回答道。
“提格?”他露出一絲迷茫的神色,然後變成悲傷,變成仇恨。他突然抓起身後的枕頭,狠狠地向面前的地上扔去。我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枕頭破碎,羽毛紛飛遮蔽了視線,我聽到他痛苦的嘶吼聲:“提格死了!法則爾——啊——法則爾,我恨你!我恨你!”
“你為什麼恨他?”我揚高聲音問道,語速盡力平緩而讓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傳遞過去,給對方留出思考的時間。“他到死都惦記著你,盼著你回去。你為什麼那麼恨他?”
“他盼著我回去?”他陷在自己的情緒裡,無意識地重複著,“我為什麼恨他?”那張清秀的臉上交替著出現猙獰和哀慟,時而像野獸,時而像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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