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臉都不要了!(第1/5 頁)
“真是臉都不要了!”
七月裡,吳江府一處小小農莊中,也傳來了這樣不悅的評語,一位儀表堂堂的中年男子將手中的報紙丟到了桌上,“這是欺負良善百姓不懂軍事嗎?竟公然說謊,可見其已撕下面具,益發貪婪無恥了。昌逢一家屈身賊下,難以脫身,十六妹更不得不側身其中,為反賊做事,當真是委屈至極,令人擔憂!”
“噓。”在他身側,和他對坐的妻子便連忙舉起手指比了個手勢,“姆媽若是知道你又偷看報紙,沒有專心讀書,咱們便又要吃掛落了——連我也要被埋怨呢。”
聽到妻子這麼說,葉仲韶便忙捉住了妻子的手,放到唇邊歉意地輕輕吻了一下,對她微微一笑,壓低了聲音道,“知道了,知道了,好宛君,我全聽你的,只莫要再把報紙藏起來了——你們都看過了?”
“嗯。”妻子沈宛君點了點頭,“是君庸送來的,他也和你一樣,大罵青賊無恥,愚弄百姓,無所不至,實在是過於荒唐。”
她所說的正是自己的胞弟沈君庸,葉仲韶是自小在親戚袁黃家長大,袁黃乃是江南名士,長於邊事軍務,葉仲韶對於軍事是有頗為深刻的理解的,而沈君庸則是自幼便好談兵,且這幾年多次前往京城邊塞遊歷,對於當地山川地形瞭然於心,這兩人,或是親眼見過戰事,或是聽長輩講過統兵要點,因此對於報紙上那篇《我在買活軍做水兵》的連載,無不是嗤之以鼻。
他們不是不相信潰兵會去劫掠百姓,而是不相信買活軍的兵士會這樣著急地去保護百姓,《水兵一》倒也罷了,《水兵二》裡,整一篇的記載都完全是胡編亂造——第二期裡,說了那個水兵在村口,見到了潰兵在村中持刀逼迫村民,殺了一個敢於抵抗的百姓後,便立刻怒從心頭起,也拔刀撲了上去和他拼殺起來,並且心中完全沒有了對於殺人的忐忑,以及對這些潰兵的憐憫。
【不敢和敵人拼命,卻敢殺害百姓,這樣的人死不足惜!】這是文中他的念頭,隨後,這水兵便發現,一旦單對單的搏鬥起來,對面的兵丁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他們的兵刃只能傷害手無寸鐵的百姓,但對於穿了板甲的買活軍兵士來說,哪怕是被砍到了,也壓根就不會對要害造成什麼傷害,他們穿的是胸甲,又有頭盔,敵人揮刀來時,要砍到手臂是不容易的,多數都是朝著軀幹,他們閃身躲開之後,瞧準了先一刀,便多數能造成重傷,再一刀出去就是一個人頭落地。
他們在平日裡進行了很多的劈砍練習,這種單調的大量揮刀實驗,使得此刻的戰鬥幾乎就成了一種本能。壓根就不存在任何的困難,很快的,潰兵們顧不上□□百姓了,而是改為四處逃竄,但即便如此,他們也跑不過水兵們。這個水兵記載了自己平時常做的負重跑訓練,他們經常要揹負四十斤的重量進行越野跑,而此時沒有負重,唯獨的重量就是身穿的胸甲和頭盔,加在一起不過是十七八斤,簡直可以說是身輕如燕了。
他們毫不費力地就追上了那些沿著官道往前逃跑的潰兵,並且殺掉了不少,雖然其中有些兵還沒來得及劫掠這個村莊,但水兵堅信,若是被他跑到下個村莊去,他是一定會作惡的,因此他半點都沒有不忍,反而感到保護了百姓們的滿足。
主要的困難,其實不在於殺敵,而在於和當地百姓的溝通,這個水兵是之江人,泉州的百姓們也不會說官話,在船上他就反覆地學會了幾句本地的土話,‘我是六姐的兵’,‘不要跪,不殺人’,‘回家關好門’,但或許是因為緊張,他的口音不好,百姓們聽不太懂,到最後他們這些外地的兵便只好喊起來,‘azoo’!‘azoo’!而本地的百姓,便一下安定了下來,順著他們的手勢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由那些會說本地話的十八芝老鄉上岸來做嚮導,進一步尋找上岸的水師潰兵。
這一天的軍事,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