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行路難路上.陸大紅 狼咬匪兇,不似……(第1/4 頁)
二月二龍抬頭,至此一個年算是徹底地完了,回家歇年的夥計們有些遲歸的要回櫃去,挑著擔跑單幫的貨郎、鈴鐺叮噹,從許縣往各處去的鏢車隊,官道人來人往,這是半年最熱鬧的時。家都揀選在這時候趕路,因為這時候天氣沒那樣冷了,而春雨又還沒有開始下,官道灌漿翻毛處要比三月好,因此但凡是走陸路,人們都會避開三四月,儘量在二月外出。
從前是私鹽販,往許縣外走時也要分撥而,免得於招人耳目,如今被收編在買活軍麾下,劉一時還沒習慣新身份,慣例是把兄弟們安排著錯開,他也親身陣,和陸紅並肩走在驢隊中段,吳八在前後照看著,一邊走一邊和陸紅閒談,“小陸這也是多年來頭回走這樣泥濘的道路吧?”
路難,是真的難,買活軍的人都知道謝六姐是不喜歡出門的,在水泥路修好前,她甚至都不情願從臨城縣回彬山,但很少有人因此認為六姐怠惰,反而是對仙宮的生活更充滿了嚮往,他們從六姐的反應中推測出,仙界的道路肯定是另一番模樣,在那時人們的出應當完全是另一番驗。當這也是六姐並非此界生人的又一有力證據,因為本方世界的人很少會抱怨路的艱難困苦,這幾乎已經形成了他們的一種常識,路一定是難的——那不呢?難道還有什麼地方的官道是好走的麼?
或許也因為是在南方的緣故,路尤其地難。在數十年前,官府還有餘力征發民夫整修官道的時候,每年冬天,農戶都要應勞役,自備食水整修官道,即便是如此,每年雨季也還是免不得坑坑窪窪、坎坷難。而這些年來,世道逐漸壞了,量的農戶或是淪為流民,或是投入了有官職的人家名下,成為名義的奴僕,自耕農越來越少,功名人家名下的田地越來越多,‘奴僕’如雲,卻只需要應一戶人家的勞役,可想而知這民夫也越來越難徵發,修路也就因此變得越來越難。
到了這幾年,官府再沒有修路的餘裕,雖說民夫自帶糧餉,但他們連吏目的賞錢、食水都難籌措,這官道也就日益地壞了下去,在反倒是一些鄉間的戶和商聯,偶爾出錢僱傭附近的農戶來整修一些實在不堪的地段,但也不是勉強維持罷了。終究地說,官道還是越來越難走,至於成了一條天塹,就連亂匪都不會在雨季來打許縣,他們知道那條路是走不了太多人的。
在眼下這樣難得的好時段裡,官道的人便很多了,商戶也在抓緊時間運貨,人們幾乎首尾相連,在崎嶇的道路蜿蜒地走著,速度相當的慢,後來人要謹慎挑選落腳處——雖最近沒有下雨,但路面已很鬆軟了,前頭車馬留下的印轍是前的指引,也是暗藏的陷阱,說不準一踏進去就要陷在裡頭,若是隻踩了一腳泥,那都還算是好的,要是崴了腳才是麻煩事,不論是人是驢,便都不好再往前走下去了。
陸紅說,“其實我們彬山也是近四五年才開始修水泥路的,前下山路也不好走,都是慢慢修出來的。”
她雖身形壯實,但在坎坷的道路走得卻很輕巧,用劉的眼光來看,這樣的女是有‘內功’的,陸紅對此的解釋則很簡單,“核心力量強。”
驢們也都走慣了這種崎嶇的路,這種路是驢比馬好走的,們馱著貨物、糧草,還有些防身用的武器,每一匹的載重都不是太多,鹽隊的人也都不騎驢,而是在旁邊走,這才是此時人們出的常態,走走停停,速度就是人的腳力,哪怕就是馬,也經不長時間的騎乘,騎一段便要下來走一段,還要停下來歇一段,讓馬吃草喝水,否則馬力根本就吃不消。
至於車什麼的,在這樣的運載條件下,當也是不能用來乘坐的,否則和刑有什麼區別?只能拿來運載一些禁得住顛簸的貨物,而且也常被顛得歪了車軸,壞了車梁,只能歪倒在路邊,耽擱了眾人的程,引來埋怨。
官道的氣味自也不好聞,驢、馬、牛隨處便溺,剛落下的黃白物便被踩進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