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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臉馬上綻出了花兒一般的笑容,等聽我們說是找人,立即又枯萎凋謝,兩腮鬆弛的贅肉如吊起的豬下水一樣難看,眼皮一翻,白眼珠把黑瞳孔擠到眼角,再次重新審視我和馮曉靜。我問她有沒有個叫張威的青年同一箇中年人住進來,她愛搭不理地說沒有個叫張威的,有個叫張強的,昨天退房走了。
張強?我十分奇怪,問他這個叫張強的長得什麼樣。胖女人忽然警惕,反問我們到底是幹嗎的。大概懷疑我們是便衣警察,在搞暗訪。我不露聲色,故意裝腔作勢嚴肅地繃著臉不回答。胖女人忽然變得緊張,似乎認定我們是便衣,忙繪聲繪色地給我形容張強的相貌,完了還小心地說了一句,看他們不像是犯罪份子。
我聽她對張強相貌的形容與張威吻合,暗自琢磨應該就是張威,心裡不禁犯了嘀咕,這小子為什麼要改名字?又問她那個中年人的形貌。胖女人說那個中年人個子不高,偏瘦,南方口音。我要求看一下她的登記簿,她忽然由緊張變成了慌張,一邊磨磨蹭蹭地從櫃裡拿登記簿,一邊囁嚅對地我說她不會寫字,來住宿的客人都是自己登記,有些資訊很可能不全,看樣子是害怕我會追究她不按規定進行住宿登記的責任。這種現象在縣城裡很普遍,按規定登記的才真正少有,有的乾脆不登記,交錢就讓你住。我不理會她的解釋,拿過登記簿來看,上面只有張強這個名字,連個證件號也沒有,更別說那個中年人的資訊。看那個張字的筆跡,的確像是張威的。我把登記簿還給胖女人,胖女人既惶恐又感激地忙拿過去,疑惑地瞅著我,又小心翼翼地問,他們是不是罪犯?我看著她的驚恐樣忍不住想笑,一邊招呼馮曉靜轉身往外走一邊繃著臉對她說,“他們殺了人,正在抓。”
“天啊!”胖女人駭然尖叫,壓垮了面前的櫃檯。
走出旅館,我忽然變得憂心忡忡,不知張威搞什麼名堂,好好的住宿,為什麼要弄個假名字登記?使我不禁聯想到亞麗的擔心——他別真是跑來陵陽,伺機報復雷振清。我把我的擔憂對馮曉靜說,馮曉靜冷笑譏諷,說他只有色膽,哪兒來這個膽兒?放心吧,一定又是拉著人來搞傳銷,這不是第一次了。我點點頭,覺得也是,到放了心。
回市區後,我去找亞麗,告訴他張威的情況。亞麗一聽張威同一個中年南方人在一起,忽然變得很緊張,追問我那個南方人長得什麼樣兒。我便把旅館女老闆形容中年人相貌的原話給她複述了一遍,亞麗大驚失色,好半天說不出話。我的神精被她搞得也不禁有點兒緊張,小心地問她怎麼回事。亞麗說我形容的那個南方人,很像投資桃園夜總會,後來被雷振清轟走的那個南方人。然後十分憂慮地說,她擔心張威夥同南方人要找雷振清的麻煩。
我不禁啞然失笑,勸慰她說:“你現在變得有點神經質,整天疑神疑鬼,想象力也太豐富了些!天下哪兒這麼巧的事兒?你也不想想,張威從哪兒認識他去?除非偌大個中國真只有地圖上繪製的那麼大!”
“可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亞麗說,“不行,我得回趟陵陽去看看。”
“你別沒事兒找事兒了!剛安穩一點兒,你這一回去說不準又要惹出事兒來!”我忙勸她,“傳銷本來就是從南方傳過來的,隊伍裡還能少得了南方人嗎?南方人長得差不多都那模樣兒,哪兒那麼巧就是被雷振清轟走的那個?”
亞麗呆呆的不說話,讓我看不出她聽沒聽進我的勸告。我因急著回公司,便出來找杜冉,簡單地給他說了一下情況,讓他看護亞麗,別讓她回陵陽。杜冉覺得這是親近亞麗表現自己的最好的機會,聽了我的話,像接到了聖旨,美滋滋地對我點頭,連聲說好。我便回了公司。
可杜冉並沒有看住亞麗,反受亞麗唆使,連夜帶她去了陵陽。就在當夜,陵陽縣發生了一件驚動整個A市的大案——桃園夜總會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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