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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低著身子,把腦袋埋在她的脖頸之中。
嘴裡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在船上。」
「我舅舅沒了!」
「所有人都瞞著我。」
「我心裡恨,恨你母親害死了我舅舅。」
「本來只打算抓她回來的,沒想到她竟然要逃。」
「我一衝動,就讓人射了箭。」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祈求你的原諒。」
他聲音低低的,濕漉漉的頭髮把水滴在她的衣上,絮絮叨叨地,說著當初的事情。
似被要拋棄的小獸,在嗚咽,在懇求。
寧初莞一開始以為他知道她醒了,結果發現,他又在重複。
一遍遍地說。
寧初莞真的有些懷疑,他瘋了!
連忙出聲制止他:「公子在說什麼,裴兒聽不懂,這大晚上的,公子能不能不嚇人?」
幸好這房裡點了一盞昏暗的油燈,不然,她真的要被他嚇死。
徐謹兮這會兒腦子是混亂的,靈堂,沉沒的船,以及寧初莞的面孔,在他眼裡一遍遍地反覆,衝擊著他的神經。
直到寧初莞冷清的聲音響起,他腦海里畫面,這才慢慢地消失,接著,四周靜寂一片,他也緩慢地抬起頭來,帶著雨珠的長睫輕揚,就對她展顏一笑:「莞莞。」
眼裡,帶著欣喜。
徐謹兮生的好,即使是這般狼狽模樣,也帶著另一種頹廢的美。一笑,纖濃長睫揚起,一張蘊滿悲傷的面容,如同雨後天晴見彩虹一般,煥發光彩。
一會兒悲傷,像個陰鬱淒涼的鬼,一會兒又開心,像個得到糖的孩子一般。
而無論怎麼變,面容都是一樣絕美。
真是妖孽。
剛才他的話,寧初莞都懂,但她都裝不懂:「公子這大晚上,不睡覺,跑來這裡也就算了,還滿身潮濕,這是想要讓我也受風寒嗎?」
聲音還是生氣。
徐謹兮知道自己剛才在幹什麼的,見到寧初莞無動於衷,心裡更加下墜。
他以為,提起之前的事情,她有些表現的,沒想到,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蒼白著臉色垂了一下眼,說了聲抱歉,徐謹兮垂著頭,轉頭出了門。
油燈裡邊映出來昏黃的光照在他的後背,照出無限的悲冷感。
自己身上被他弄濕了,寧初莞嫌棄無比,煩躁地看了一眼身上的濕跡,便去找另一身中衣,換了之後,又去把門閂插上,這才復躺了回去。
不一會兒,便睡沉了過去。
徐謹兮回房沐浴,換了一身衣裳。本來是坐在桌旁看洛遲送過來的密函的,忽而想起一事,又從椅上起身,撐了一把傘,往隔壁寧初莞的房間而去。
到了門口,收了傘欲推開她的門,卻發現房門已經緊閉。
他眉頭擰起,有些不快。
片刻後,他拿出一把匕首,把門閂挑開後,輕手輕腳走過去。
生怕她驚醒,他點了她的穴道,把她身上蓋著的藍色掀開,而後,把她的雪白纖細的玉足拿了出來,看上邊的傷疤。
本想看看她腳上是否有當初的傷疤的,沒料到,兩隻腳都看遍了,並沒有如他願,看到當初害她跛腳的傷疤。
「怎麼可能?」徐謹兮反反覆覆反反覆覆地又仔細地端詳了好幾遍,上邊都是完美無瑕。
徐謹兮不敢相信。
她的腳那時候拖了好久才好,怎麼會不留下疤。
他不知道的是,寧初莞的腳,在大月的時候,沈如意無意中看到留意到她腿上的疤,覺得難看,就給寧初莞找了一個專門鑽研這方面的大夫,用了許多珍貴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