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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眼前的女子,愣了愣,卻搖頭:“不知。”
馥之眸中掠過一抹失望,正待再問,卻聽溫栩又開口,不大確定地說:“只知其自號……鶴歸處士。”
氐盧(上)
夜色漸漸褪盡,東方慢慢放明,殘留的寒氣和光照碰撞在一起,將浩瀚的沙海籠在一片朦朧的顏色之中。
號角再次吹響,軍士早已整裝完畢,站在各自的戰馬旁待命了。
“上馬!”一名校尉騎馬奔過,大聲傳令。
眾人紛紛騎到馬上,號角再次吹響,數萬馬蹄踏在沙上,隱隱發出悶雷滾動般的聲音。
“那是何人?”馬上,餘慶望著不遠處騎著駱駝的溫栩,向馥之問道。
馥之將目光掃掃那邊,道:“昨日遭遇的商旅。”她說。
“哦……”餘慶想了想:“昨日毒倒曹校尉的茹茹就是那商旅中人?”
馥之頷首。
“那還許他騎駱駝?”餘慶咬牙:“將軍為何不將他剮了……”話未說完,後腦突然被田文抬手一個爆慄。
“妄議什麼?”田文瞪他:“要你多話!”
馥之看著他們說話,心中想的卻是別的事。
方才在帳篷裡,她剛為找到了叔父的一點下落而慶幸,溫栩卻又告訴他們另一件事——羯人半月前已經佔了氐盧。
“栩聞得羯人佔氐盧後,對來往商旅課以重稅,路人苦不堪言。栩再三思索,方領商隊眾人繞行百里而至此處。”溫栩道。
這話出口,帳中眾人皆吃驚不已。馥之更是猶如被人當頭潑了一盆涼水,心中剛湧起的喜悅瞬間煙消雲散。
“如今氐盧城中如何?”顧昀問。
溫栩答道:“栩只聽聞城主已被羯人所殺。”……
想到這些,馥之覺得一陣煩悶。顧昀問過這些話之後,便教侍從帶馥之出去,他們再說什麼,自己卻不知道了。
不過,當年她隨叔父遊氐盧山的時候,叔父曾告訴過她一些氐盧山的事。
氐盧山地處沙漠與草原的相交之處,地勢險要,卻有綠洲水草,一直是商旅在中原與西域之間往來的休養補給之地。數十年前,一個鮮卑遠支遷至此處,依山築起了氐盧城,依託氐盧山險,既為來往客商提供便利,又坐享東西往來之惠,其繁華遠近聞名。
叔父還說,氐盧城建城雖短,卻是一處寶地,將來必招多方爭奪。現在看來,這話是一點也不錯。
可照那溫栩所言,叔父確是到了氐盧山,不知現下怎樣?馥之心中忐忑不已,自己白費功夫實不打緊,只希望叔父在羯人攻佔之前便已經離開了氐盧……想著,她抬眼望向前方,心中漸漸拿穩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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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堅野心不小,先佔烏延山,如今又佔了氐盧山,草原大漠皆受其所制。”前頭,曹讓沉聲道。
“氐盧。”顧昀冷笑,聲音低沉而緩慢:“口邊之臠耳。”
氐盧地處東西交通之要道,垂涎的豈止羯人。據顧昀所知,朝中建議在氐盧設都護的奏章每年都有,不過礙於路途遙遠,又有鮮卑諸胡夾在其間,便一直擱置未議。過去,氐盧每年向鮮卑貢入大筆歲賦,又向中原商旅提供便利,方得以安然儲存。現在,鮮卑為羯人所敗,中原又遠在千里,羯人自然乘虛搶先。
曹讓聽顧昀這般話,明白其意所指,略一頷首。遲疑片刻,卻道:“將軍信得過那溫栩?”
顧昀看看他,再望向面前廣袤的沙漠,淡聲道:“用人不疑。”
晨時在帳中,顧昀對溫栩說,可以將他商隊中的所有人都放歸,所攜駝馬貨物也可以全數奉還。不過有個條件,溫栩須領他們扮作商隊再往氐盧。溫栩此人果然明白,知道此事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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