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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外間,終於見到了這紫闕宮裡除了禁衛與宮婢之外第一個人——謝則容。他身穿常服,正坐在殿中飲一壺茶,眉眼間居然是少有的安適。
片刻的沉默後,尹陵低垂了身子,朝著謝則容行禮道:“微臣尹陵,攜府下司舞五人,叩見陛下。”
他一跪,碧城順勢側了側身子跟著低垂,借他身子擋去了大半身影。
謝則容並沒有發覺她的小動作,他似乎心不在焉,只是輕道:“她可等了好久了。”
尹陵起身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笑容,道:“是,微臣這就帶她們去皇后身邊。”說罷,他朝著仍然跪在地上的眾人招了招手,起身掀開了內外相隔的珠簾。
碧城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遲疑了片刻才跟了上去,心中的疑惑卻濃重無比——皇后臥寢,真能這樣入內?
很快地,她就發現是她多想了,與外間隔著珠簾的並非是臥寢,而是又一間稍小的側間,在側間盡頭懸掛著幾掛輕紗,輕紗外又有珠簾。若是再仔細看了,依稀……可以看到在最裡面的軟榻上,有一個身影閒閒倚著,她身後的窗戶露出少許光來,把她有些瘦的身形勾勒得曼妙愜意。
這就是——皇后?
那皇后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樣。碧城屏住了呼吸,想要透過那些輕紗與垂珠看清在裡頭的人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清,到最後,她頹然放棄,回眸卻發現尹陵望向那人的目光居然說不出的柔和溫煦。這發現,讓她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片刻後,珠簾後面又多了個身影,是從另一側進入的謝則容。他在那榻旁坐下了,靜默了一會兒,才轉頭朝外面道:“開始吧。”
沒有司樂,如何開始?
碧城疑惑地打量四周,發現這偏殿裡早就放了一張琴,尹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琴邊,三三兩兩撥動幾下琴絃,探出了個熟悉的調子。在場的司舞相互看了看,熟練地擺好了姿態。尹陵彈的曲子幾個月前她們已經練過許多遍了,叫暮雪,跳起來並不難。只是這一次是第一次在宮中跳舞,幾個司舞未免有些緊張,到一曲舞罷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汗涔涔,呼吸也帶了一點點喘。
碧城是唯一沒有氣喘的,因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個“皇后”上,燕晗帝制以血脈為本,若不是先帝已經沒有兄弟在世,也不會淪落到需要駙馬登基以保全皇裔的地步……這皇后如果是謝則容新娶,怎會抵得住朝中老臣狂潮?當初……她抱國璽跳塔,本就是想絕了謝則容登帝的機會,如果這一切真是順理成章,他如何能夠太太平平高枕無憂當這幾年皇帝?
這皇后……她靜靜看著珠簾後的那人,心頭千萬思緒劃過,忽然一個猜想轟然炸開——除非!除非,這皇后她——
尹陵嫋嫋撥完最後一個絃音。他自座上站起身來,低腰行罷舞禮,眼眸中微光閃了閃。
他道:“暮雪獻上,皇后可還喜歡?”
珠簾後,那身影一動不動。
尹陵的聲音略略帶了一絲僵硬,他說:“微臣聽聞昨日皇后身體欠佳……不知今日,可見好了?”
那珠簾後的皇后依舊安靜,沒有一絲聲息。
尹陵原本和煦的目光略略暗了些,本來不論是個性還是模樣都是一隻花蝴蝶,卻莫名其妙露出一絲絲可憐的滋味,居然有些笨拙。
碧城看在眼裡,有些想笑,更多的卻是一點難以言表的複雜,那是什麼,此時此刻她並不想去深究,因為她所有的神思都在那皇后身上——在珠簾後面的那個人影,若干非要說她只是一個人偶……
她不著痕跡地靠近了一些,想要看得更清楚珠簾後面的那人,可是尹陵卻彷彿早有預知一般,倏地伸手攔下了她。
“先生……”
她遲疑抬頭,卻見著尹陵的目光並不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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