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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輕道:“他們知道明日陛下親臨,接她們入宮之事麼?”
“不知道。”尹陵轉了轉酒杯一飲而盡,眯著眼把酒杯湊到了眼前觀望——視野中,碧城剛巧盛到了酒杯裡,只露出半截身子趴在杯壁上。
他道:“知道了,就不好玩了。”
正文 第29章 昏君(上)
入宮那一日;是入春以來陽光最明媚的一日。一大早;所有的司舞司樂都是由執事嬤嬤負責衣食住行的安排妥當。每個人手上都領到了一套鵝黃的輕紗衣;她慢吞吞換上了,任由嬤嬤挽起精巧的髮髻,等她走出舞殿之時;見著了同樣鵝黃紗衣的其餘九人——很難找到確切的言語來囊括這感覺;只是當她真正站在朝鳳樂府的門前;看著那扇門緩緩地闔上,身上還是有些冷的。三年之前;她在這兒站了整整一天才開了這扇門,三年之後;這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樂府門外;華貴的宮中馬車早已久候,朝鳳樂府中所有的司舞司樂按照位階站成了整齊的若干列,每一年送入選的司舞入宮,這幾乎成了每一年朝鳳樂府除去入門之外最終要的一個儀式。那一日,被選入宮的司舞會由樂府第一執事樂官親自送出,寓意有始有終。可是……
碧城不動聲色打量著四周,卻遲遲等不到那個身影。等到第一個司舞已經上了馬車,尹陵卻始終沒有出現。
“越姑娘,還不上車?”執事嬤嬤催促道。
碧城沉默地朝前走去,可是臨到馬車前又回了頭,終究開了口:“嬤嬤,先生呢?”
執事嬤嬤一愣,微微笑起來:“越姑娘,你看上頭那幾位歡歡喜喜的,你如此磨蹭就是為了再見尹大人一面?”
再見嗎?
碧城低眉搖搖頭,卻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釋。人非草木,尹陵雖然行為怪異,可是三年朝夕相處,這一別前途莫測……
她在門外一步步挪動,磨磨蹭蹭拖延到最後一個上車,卻始終沒有等到那個輕飄飄笑起來比春光還要明媚的人。
馬車緩緩啟動,她稍稍掀開了一絲車簾,看著朝鳳樂府的大門在一路的塵埃中漸漸遠去,忽然有些惱怒——與其挑釁木雅,其實……是不是更該好好與尹陵說上一會兒話,是不是應該對他真心笑一笑,是不是……起碼有個道別。
可惜,這一切的假設都成了虛無。
馬車漸行漸遠,車裡餘下的四個司舞相互看看,忽然不約而同笑了:
“欸,我們現在像不像三年前?”
“應該比那好一些,起碼,宮裡應該沒有像先生一樣的舞師吧……”
“我可不想再掉水裡啦。”
“可說不準哦,聽聞宮中樂府裡每一個執事都不是省油的燈,在那兒不止朝鳳樂府一支,我們可要相互幫襯著些!”
“嗯!”
碧城倚在窗邊靜靜聽著,若有所思地掃視著每一個人。當初的司舞是分數批從各地選出來的,這四個人裡她只和洛採搶過船隻,可說到幫襯……這個洛採當初抱著船槳威脅第一艘船的模樣至今她還歷歷在目,她並無結交之意。
“小越……”洛採出了聲。
碧城眯眼回頭看,卻驚訝發現原本坐得挺遠的洛採不知道什麼時候與她身邊的司舞換了個位置坐到了她身旁。她時刻眼圈紅紅的像一隻兔子,這會兒眼睛亮閃閃的,聲音像是剛破土的嫩芽。
她說:“小越,先前之事,對不住。”
……哦?碧城微微詫異。
洛採卻羞澀擠出一抹笑來,輕輕湊近一些在她耳邊道:“我其實呀,一直覺得沈公子對你很好來著,所以有時候……忍不住有點不高興。今日我們系出同門,你能原諒我這點小心思嗎?”
碧城一愣,點了點頭。洛採開心地眯起了眼,拽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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