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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唇角彎著,輕輕地嗤笑了一聲。
她高聲道:「民婦從未犯奸,因何招認?」
第6章
她沒有做過的事,不可能招認。上輩子她沒有招認,這輩子更不可能。
「堂上所呈證物皆是他人仿寫,並非民婦的字跡。」
一邊的女人跪到阿沅面前,紅著眼,嘶啞著嗓子道:「表姑娘你就別辯解了,從實招認,好歹還能留一條命在。。」
阿沅瞥她一眼:「辯解?」她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信,翻到最後一張,道:「這封信所寫,是六月十八觀海樓一聚。時間是三年前。可觀海樓三年前動土,卻是去年才完工。」
那女人訥訥無語。
阿沅又輕輕道:「你叫我一聲表姑娘,我便姑且當你是趙家的丫鬟。舅母賢惠勤儉,趙家從上至下的月例銀子都很少,我一個表小姐穿的都是舊衣服,你一個丫鬟。月例需積攢多久,才穿得起綴著粉色明珠的鞋?」
那女人一愣,本能地收回腳,有些錯愕地望向堂上的張主事。
張主事本想著速戰速決,只要她認罪收監,他可以念在她弱智女流的份上,讓她少受些皮肉之苦,但他沒想到這女人這般不識好歹,不吃好果子,寧受敲打。
他當即一拍醒木,暴喝道:「大膽罪婦,你這樣說東道西,是公然裝瘋賣傻、蔑視公堂。」
「上刑具來!」
黑森森的刑架被推上來,上面隱有血光。
阿沅抬起頭來,平靜道:「張大人,天日昭彰。民婦是朝廷命官的妻,我朝刑法有言:命婦犯事,需刑司、民司、殿司逐次上報查明,協同處理。如今大人一言不合便要對我用刑,是想讓我不明不白的死在獄中嗎?民婦身無誥命封賞,確實只是一條賤命而已,許是死了也不打緊,可若是楚大人醒來知曉這一茬,得知他名義上的妻被打死在刑司,不知會不會詳查?」
刑堂大而空曠,阿沅的話帶著迴音盪在上空。長風過境,她烏黑的秀髮被吹著垂在臉側,襯的她一張臉瑩如白玉。
張主事多看了她一眼。
突然,壞了多年的眼睛突然毫無徵兆的疼起來,他眼前一亮,瞎了的眼睛驀地出現了幻覺。
是在刑司後牢。
另一個他跪在地上。面前站著個男人,男人高大挺拔沉默地站在那裡,如同一棵蓊鬱的樹。
他一雙狹長幽深的眼睛冷冷地俯視著他。手中拿著一根通體漆黑的柺杖。
他看見自己伏在那根柺杖下,冷汗如漿,篩糠般訥訥道:「大人聽我解釋!宋姑娘之事,我也是遭人矇騙!並非有意……」
男人黑色的柺杖敲在他背上,冷道:「多年前取你一隻眼,是想你看得更清。可原來……」
「你是從這裡瞎了。」
寒光凜凜,一把刀斜著插進張主事心口,猛地□□,血淙淙地帶著些內臟碎片流出來,張主事抽搐著摔在地上……
身後的署事見他發愣,問道:「主事,你怎麼了?還要刑審嗎?」
半晌張主事方從這噩夢一般的幻覺中回過神來,他擦了一把津津冷汗,
半晌吩咐道:「將人收拘,改日再審。」
……
不多時,正堂便散了。
張主事癱坐在木椅上。半晌,從側門處探出一道人影,穿著青色官服的中年男人倚在他面前道:「不是說好逼供讓她招認,如今又是唱的哪一齣?」
張主事猶豫了一瞬,擺手道:「今日看見那女子,我眼前出現了些不好的預感,心神不寧的很……」
來人打量他幾眼,哼道:「心神不寧,我看你是聽見那男人名字慌了神。怎麼,不就是在他手下瞎了一隻眼,怎膽子也被嚇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