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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言事者不在少數,弄得八爺很有些下不來臺。
第十一日,老爺子終於對山東一案下了批示——原河道總督汝福罪大惡極,雖死難辭其咎,判罰沒家產,其家眷流放烏蘇裡臺軍前效力;山東布政使公普奇身為朝廷命官,不思報效,反倒趁大災之年,勾連不法商賈,盜賣國庫存糧,死罪難逃,判大劈,囚天牢,以待秋決,其家產盡沒,家眷發賣官奴;山東按察使杜默良知法犯法,殺人滅口,希圖僥倖,其罪惡極,處斬立決,罰沒家產,三代之內永不敘用;其餘涉案之地方官員按律處置,刑罰不定,至於八爺麼,則以管教不嚴,用人失察之過,罰俸一年,記檔,以為警戒,至此,一場驚天巨案算是就此落下了帷幕。
案件的審理雖是一波三折,可最後的結果卻完全在弘晴的預料之中,老爺子高高舉起的板子,最終也就只是重重地打在了下頭那幫奴才的身上,至於八爺麼,所謂的罰俸一年,有跟沒有也差不了多少,當然了,箇中警告的意味卻是極濃,一旦八爺再有個閃失的話,那就不僅僅是記檔這麼個輕得不能再輕的處罰了。
八爺能逃過一劫,弘晴並不意外,甚或還歡迎得很,不為別的,只因經此一案之後,八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必定得老實上一些,這就給了弘晴從容佈局工部所需要的時間,沒見前些日子一直在圍著弘晴打轉轉的赫申眼下已是老實得跟“三好學生”似的,再不敢有甚刺探與催逼之言,旁的不好說,至少弘晴的耳根子算是清閒了不老少。
見天就要六月了,這一轉眼的功夫,回京已是二十日出頭,到工部就職也已是半月整,可除了報到那兩日的強勢表現之外,弘晴宛若變了個人一般,每日裡雖都是午時前準時到工部應卯,可卻再無甚大的動作,一到衙門,便貓在了後院特設的辦公室裡,甚少去司裡各處室走動,更別提到其它司去巡視了,當然了,倒也不是甚事都沒做——從上任翌日起,弘晴就下令都水清使司將歷年的各式報表都調到了他的辦公室,理由是要從中領悟一下核銷事宜的真諦,至於弘晴究竟看沒看那些堆積如山的報表,那就只有上天才曉得了的。
陳年報表能學到真諦麼?答案是不可能,道理很簡單,所有的報表不過都是些流水賬而已,真要學真諦,拿核銷規矩看看不就完事了?很顯然,沒人會真以為弘晴是在學習,在一眾老工部們看來,弘晴此舉不過是打算雞蛋裡挑些骨頭出來,這是要跟大傢伙清算舊賬呢,不過麼,卻也無人放在心上,不為別的,只因這些陳年舊賬都已無實證可查,就是些無用的資料而已,就算弘晴再怎麼用心,也甭想從這些故紙堆裡找出啥蹊蹺來,大傢伙自是樂得讓弘晴去瞎忙乎,左右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愛咋折騰咋折騰去好了。
折騰?當然是要折騰的,但卻絕非一眾工部人等所想的那般,對此,弘晴早就有了預案,之所以不急著發動,一者是前些日子山東一案未完,發動時機不成熟之故,二來麼,安靜幾天,耍個障眼法,也好麻痺一下工部眾人的警惕之心思,也好發起突然之襲擊,而今,山東一案都已結束了近十天了,該演的戲也已是差不多演完,弘晴可就沒打算再這麼不溫不火地熬日子了。
“小王爺,您如此急地傳喚下官,可有甚要務麼?”
六月初一,午時正牌,方才剛到了工部,弘晴便即讓李敏行去將塔思安傳喚了來,這廝人倒是來得很快,不過麼,顯然並不怎麼將弘晴放在眼中,參見之禮行得馬馬虎虎也就算了,問話的口吻里居然明顯地透著股不耐煩之意味。
嘿,好個記吃不記打的貨色,有意思,走著瞧好了!
一見塔思安那副紈絝模樣,弘晴心中自是不爽得很,暗罵了一句,不過麼,卻也沒帶到臉上來,而是笑呵呵地虛抬了下手道:“塔大人不必多禮,本貝子來工部也有二十餘日了,蒙薩大人不棄,得以監管都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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