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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們趕忙收斂起心思,齊齊站直了身子,恭候著弘晴的到來。
“下官等參見晴貝勒!”
斷喝聲未消,一陣沉穩的腳步聲中,一身整齊朝服的弘晴已是面如沉水般地從後堂轉了出來,眾官員們見狀,自不敢有甚失禮之處,齊刷刷地大禮參拜不迭。
“免了,都坐罷。”
弘晴緩步走到上首的文案後頭,一撩衣袍的下襬,就此端坐了下來,目光炯然地環視了一下跪滿了一地的諸般人等,虛抬了下手,聲線微冷地叫了起。
“謝晴貝勒賜座!”
一眾官員們都是訊息靈通之輩,自是早就都已知曉了今日突然召開例會的緣由之所在,此際見弘晴面色不好相看,心思自不免都有些個活泛了起來,只是不管心中究竟是作何想法,卻是無人敢在此時失了禮數,齊齊謝了恩之後,紛紛坐回了各自的位置上,一個個盡皆擺出恭聽訓示之乖巧模樣,靜候著雙龍孫之爭的正是開始。
“諸公,例會之所以提前至今日,概因我工部有一大事要議,具體情形便由弘曆來解說好了。”
弘晴並未說甚廢話,直截了當地便點明瞭議事的主題,此言一出,所有與會官員的目光便即齊刷刷地聚焦在了弘曆的身上。
“晴兄有令,小弟自當遵從。”
眾人矚目所帶來的壓力自然不小,然則弘曆卻渾然不在意,不僅如此,反倒是很享受這等被聚焦的榮耀,但見其緩緩站了起來,先是恭謹地朝著弘晴行了個禮,謙遜地應了諾,而後環視了一下面色各異的諸般人等,以不緊不慢的語調地開口道:“諸公,我等能在朝堂任事,乃皇恩浩蕩所致,自該廉潔奉公,以報聖恩,若不然,便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誅之!今,在座的便有這樣一人,身居掌印郎中之高位,卻不思報效朝堂,反倒利用職權,恣意貪墨,卻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義必自斃,孫東方,爾可知罪!”
“嗡……”
一眾人等儘管在例會前便已得知了訊息,可真當弘曆當眾點出了孫東方之名時,還是盡皆被震得個頭暈目眩不已,一時間亂議之聲便大作了起來,然則孫東方倒好,渾然不為所動,老神在在地端坐著,任由一眾人等的複雜目光在其身上橫來掃去,就宛若無事人一般淡定與輕鬆。
“孫東方,爾勾結筆帖式澤務、拉不哈,擅改核銷文字,侵吞北河總督衙門上繳之賣地款項,事實俱在,不容狡辯,爾還不認罪更待何時?”
弘曆顯然沒料到孫東方居然如此沉得住氣,原本溫潤的臉色頓時便難看了起來,目光銳利如刀般地死盯著孫東方,聲色俱厲地斷喝了一嗓子。
“下官無罪,下官實不知小王爺說的是甚。”
孫東方壓根兒就沒在意弘曆的怒吼,不緊不慢地站直了身子,一派無所謂狀地聳了下肩頭,慢條斯理地頂了一句道。
“大膽,孫東方,爾身為朝廷命官,不思效忠朝廷,卻心貪墨之醜事,事實俱在,安敢狡辯若此,還不跪下!”
被孫東方這麼一頂,當即便令弘曆怒火中燒不已,只是身為幫辦龍孫,卻又不好當場跟孫東方亂辯不休,怒歸怒,卻也就只能是怒目而視,倒是在一旁隨時準備助陣的巴郎普卻是看不過眼了,依仗著官位比孫東方高,從旁便斷喝了一嗓子。
“巴大人何出此言?下官站得直,行得正,自忖為官兢業,向無過錯,何來認罪之說?”
饒是巴郎普怒喝得暴戾無比,可惜孫東方卻依舊不吃他這一套,神清氣閒地攤了攤手,一臉無辜狀地便反問了起來。
“孫郎中,不要敢做不敢當麼?別以為自個兒行事隱蔽便能瞞過天下人之法眼,嘿,若欲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爾自己幹下的醜事,終歸須得自家擔了去,指望旁人為你撐腰,怕是難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