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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哥癱坐在沙發上,高高舉起手裡的喜力,酒都灑了一半。他吵吵嚷嚷道,來,我們是共過患難的,三兄弟走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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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笑道,共什麼患難,我們去東莞又沒給抓到過。
小張老師瞪了我一眼,估計明天南哥酒醒,又要受一輪嚴刑逼供。
南哥醉得不知死活,分辨道,東莞那是小事,我說當年高考……
我打斷道,行了行了,別說那些乾隆年間的事。
這時候門口傳來動靜,是葉子薇,她走過來坐下,挎住我左手。小川站起身來,笑著說,嫂子,你真有眼光。雲來看上去吊兒郎當的,其實很重情義,高考時要不是他……
我再次打斷道,劉行長啊劉行長,不要痛說革命家史了,行不?
小川哈哈一笑,好好好,總而言之,這瓶是我敬你跟嫂子的,我先飲為敬,你們隨意。
我也站起身來,笑罵道,不就是想我跟你喝酒嗎,繞那麼多圈,來,幹了!
酒只剩下幾瓶,不久就清場了。南哥還嚷著要來多一打,我們齊聲喝止。是時候散場了,各回各家,接下來的是餘興節目還是交公糧,看你自己怎麼想了。
南哥醉得腳步踉蹌,被小張老師扶著走,幸好她會開車。小川跟沒事人似的,不聲不響刷卡買單。我跟葉子薇就此告辭,走快兩步,以免被發現我們打車。
我們上了計程車後座,葉子薇倚著我的肩膀,不勝酒力的樣子。車窗上,路燈搖曳出黃|色的光軌,她的髮絲之間,暗香浮動。
她還是用指甲划著我手背,低聲問,剛才小川說什麼高考,是怎麼回事?
酒精讓我的頭腦變得遲鈍,我一時間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想了一會,才哦一聲道,過去的事了,沒什麼好說的。
她抬起頭來,撅著嘴道,說嘛,人家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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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高考作弊而已。語文跟英語,我最拿手的兩門。當然,我們成功了。
高考比不得平常考試,如果被抓住的話,一輩子就完了。我們之所以鋌而走險,一半是因為有必要,另一半是因為有把握。
我們就讀的高中,是全縣最好的中學,也是歷年來的高考考場。這所學校有初、高中部,我們在裡面讀了六年,一磚一瓦都非常熟悉,這就佔了地利的優勢。監考的老師裡,有一半是自己學校的,可以算是人和。至於天時,大概是我們三人的八字裡,都有作奸犯科的命。
在我們那個年代,有個Call機就很了不起了,現在的種種高科技作弊工具,那時候有個毛線。由於客觀條件的限制,我們只能走low…tech路線。
那一年的六月份,我們經過反覆探討,最終敲定了一個方案,此方案毫無科技含量,而且臭氣熏天。我們利用夜修的時間,實地演練了幾次,證明這方法確實可行。好吧,那就豁出去了。
在高三最後一次夜修的晚上,我們開啟了紅油剝落的鐵蓋子,爬到教學樓的天台。在這裡廝混了六年,再多幾天,終於要離開了。那個晚上月明星稀,雲朵被風吹散,像一些不確定的未來。
我們手搭著手,對天發誓。
我說,如果誰不幸被抓……
小川說,絕不出賣兄弟……
南哥喊道,否則,小弟弟骨折!
哈哈哈哈哈,我們仰天長笑,衣袂飄飄,那時的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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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個計劃,我沒有對何小璐透露丁點。否則她一定要阻止的,她會說,你真傻,憑什麼要幫他們?
七月流火,考試真正開始了。十年寒窗,為的就是這幾天,如果你也經歷過,一定會記憶深刻。
考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