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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嘿嘿,別小看這一根棍,‘銅牌張’做了一輩子兵刃,直打到第二十七根你三叔爺才算滿意,花的時間精力不說,光銀子就足夠打一根金棍的了。你試試趁手不,別枉費了你三叔爺的一片心。”
趙旭心下大喜。這些年他就恨沒有一件趁手利器,拿在手裡在城牆上擺了個“二郎擔山”式,沉穩靈動。棍梢一頭指地,一頭在手,那是“太祖棍法”的頭一式。宋太祖起身草莽,趙氏家族在武學上原是有著家學淵源的。然後趙旭輕喝一聲,就把一套“太祖棍法”在月下舞了起來。只聽見風聲霍霍,黃光閃閃,真不枉“宗室雙歧”兩大高手多年的調教。
趙無量在一邊看著,先是笑著笑著,接著一雙老眼中便忍不住混濁起來,想起小時聽到宮裡人說起當年太祖起兵的故事:一棍平江山、千里送京娘,——趙氏子弟並不都是這些年昇平泡軟的孱頭,還自有祖上傳下的一點凜烈血性在。不知怎麼,他眼角就微有些溼意。
趙旭一套棍法堪堪舞完,躍回他大叔爺身邊,心不跳氣不喘地問道:“大叔爺,那第二件呢?”
趙無量輕輕拍了拍膝,藉這一下收攝心神,喉中還是有些微啞地道:“第二件,就是大叔爺的禮物了。嘿嘿,大叔爺可比你三叔爺討巧的多,全沒他費的那麼多時間力氣,就是給你講一段故事來聽聽。”
趙旭眼中又是一亮,比剛才得了一條好棍還歡喜。
——趙無量心中也知趙旭最喜歡聽他講故事了。也是,這一位江湖故老,一生變亂,康健至今,其見聞之廣之雜,只怕天下無出其右了。一樣故事,在他口裡講來,自然就別有迭宕起伏之致。因為他不只是講故事,其中之風物人情、細節瑣屑,經他一雙老眼一描,其間人情百態、世情物理也就呼之欲出,那都是他這麼多年反芻得來的經驗與角度,讓聽者不由不長見識,聽完後不由不會一撫額頭、想:“啊,事情原來是這樣子的,人生、原來……還可以這樣子看的。”
趙旭已挨在趙無量身邊坐下,笑道:“大叔爺,今天講的又是什麼秘聞?快快講來、快快講來。”
趙無量慢慢呷了口酒,才緩緩道:“你猜呢,會是什麼?——要說,咱們還是從駱寒那趟鏢開始講起吧。”
趙旭果然睜大眼。
——“鏢?”
——“駱寒?”
他年輕的心中一陣激動,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麼對那姓駱的少年如此感興趣。趙無量望向城牆外的江水,心中也似有一種激動慢慢升起,緩緩道:“你知道,這趟鏢雖是駱寒劫的,但並不是他要,他其實是送給一個人——淮水之上、有助之廬、易以為姓、斂以為名——他要送的那人就是號稱‘誰知淮上一杯酒,能醉天涯萬里人’的易杯酒。”
頓了一頓,趙無量道:“旭兒,你知道易杯酒是誰嗎?”
趙旭搖搖頭,這個名字他確實生疏,一向很少聽到。趙無量一嘆道:“這個名字你一定要記住,他是個堪為帝者師的人物。其實我對他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必出身世家,變亂之後,以母姓為姓,遊走江湖。十七歲時,就到了淮上,接下了王通死後留下的亂攤子。我想,他小時的經歷一定很不幸,所以,凡是他認為有價值的,他就是拼盡全力也要護住。淮上大局,這七年來,也確是靠他努力彌縫,才得以苦苦支撐,也才會有今日這來之不易的平靜局面。襄樊楚將軍、蘇北庾不信、河南梁小哥兒,得他之助,也才得以支撐不倒。他的名字除了淮上一帶,江南倒少有人知聞。他和駱寒相識應該很早,兩人都不過十四五歲年紀,陌路相逢,偶然一晤,卻由此傾生一諾,不離不棄。這種交情,就是在義字當頭的江湖之中,只怕也極為罕見。旁人從這次劫鏢事件中,才知道駱寒居然肯冒袁氏兄弟之兇焰,置天下大不諱如無物,為他送上了二十餘萬兩銀子,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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