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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冰兒天性開朗。再加之時間的積澱,如今與龐嶽相處時的顧慮比之當初更為減少,似乎已經在心理上不知不覺地完成了某種角色上的轉化。龐嶽也樂見於此。有時候甚至在自己的權威被肆意冒犯時也毫不在意,反而有一種隱約的享受感。
見龐嶽老老實實地按自己的吩咐靠在床頭、蓋上了毯子,劉冰兒才鬆了一口氣,不過隨即便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是在號令一位手握權柄的大將,並且手段上好像還有些霸道。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得又有些不好意思。重新坐回了一旁的椅子上。
見女孩子臉上泛起了紅暈,龐嶽微微一笑,岔開了話題:“冰兒。這一次你又救了我。加上在贛州那次,已經是兩次救命之恩了!”
這次,劉冰兒是在得到了廣州光復的訊息和舅父的書信之後,從辰州動身與舅父一家會合並一同來到廣州的。抵達廣州沒多久便得到了龐嶽遇刺的訊息。當即不顧一切直奔都司衙門而來。當時,龐嶽中了刺客的暗器之後,沒多久脖子上的傷口處便開始發青,並不斷向周身蔓延。面對這種情況,隨軍的軍醫和被請來的當地郎中們都束手無策,湖廣鎮的高層將領們更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久,劉冰兒趕到了都司衙門,淚眼婆娑地察看了龐嶽的傷勢之後。很快便寫下了一張藥方讓郎中們趕緊去配藥。事關重大,郎中們面對這一陌生的配方也不敢枉自做主。最後還是張雲禮咬了牙下令配藥。結果,奇蹟還真就發生了,服過藥之後,龐嶽的傷勢很快便得到了緩解,到第二日一早,體表的烏青便已經消失不見。到了今日,終於甦醒了過來。
可龐嶽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劉冰兒似乎都有些後怕,一時的拘謹又消失不見,語氣中恢復了責備的成分:“你還說這個!你知道嗎?要不是我正好有應付那種毒的解藥配方,你可就。。。。。。你為何如此不小心!之前多少風風雨雨都經歷過了,怎麼連那幾個刺客的小伎倆都識不破!”
劉冰兒越說越急,眼看著眼淚又要沁出來,龐嶽趕緊道:“這不是都過去了嗎?再說,只要有你送給我的玉佩在,任何妖魔鬼怪都奈何不了我!”說完便從衣服里拉出了掛在脖子上的那枚玉佩。
看到玉佩,劉冰兒的眼眶卻是越發地紅了,紅唇微動,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帶著一絲哀怨看了看龐嶽,將臉側到了一邊。眼睛合上之時,兩串晶瑩的淚珠潸然落下。
龐嶽也急了,掀開毯子便起身來到劉冰兒面前:“冰兒,你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別這樣,有話慢慢說行嗎?”
劉冰兒睜開眼睛,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站了起來微微啜泣道:“你又起來幹什麼?還不快躺下!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可別再惡化了!”
可這一次,龐嶽卻不像之前那麼服服帖帖了,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哭得如同帶雨梨花般的劉冰兒,嘆了口氣道:“冰兒,我知道,我在很多地方都做得欠妥。從辰州出來這麼久了,居然沒有想到要給你回個信。對朝廷,我敢說問心無愧,可是對你,我卻感到萬分愧疚,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你救了我兩次,可我。。。。。。”
劉冰兒並不說話,只是微微啜泣著,任憑淚珠不時從白玉般的臉龐上滑下。聽著龐嶽的敘說,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之前的一幕幕:當初在辰州,自從龐嶽領兵出征之後,她幾乎一有空閒就會向南方張望,每天都在觀音菩薩像之前祈福。。。。。。當聽說龐嶽派信使回到了辰州,她幾乎欣喜若狂,一顆心如同小鹿般砰砰直跳,可是左等右等,直到留守辰州的虎賁營開拔之時,她也沒有等到期望中那透著溫情和關切的書信,哪怕是隻言片語都沒有,滿腔的熱情如同被冷水澆得透涼。。。。。。可即便如此,她依然無法說服自己將不滿傾灑到龐嶽身上,只是憋在心裡默默地忍受。不知多少個夜晚,只要一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