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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儲,教諸子都拜過了太康,又向眾大臣叮嚀了託孤之意,諸子、眾臣流涕不已。
啟吩咐完畢,自己掙扎著坐起來,目視東方:“東夷未平,后羿尚在,我兒天下終不長久,朕身雖死,餘恨難絕!”忽又大叫一聲:“父王!”轟然向後就倒,太康諸子與眾大臣慌忙上前看時,只見他雙目圓睜,氣息已無。太康、仲康、少康諸子與眾大臣哭拜在地。
可憐啟雖費盡心機坐上王位,只因所為逆倫負人,自登上大位之後,無一日不心力交瘁,不過做了七八個月天子,四方尚未盡平,就此溘然含恨而逝。
次日眾臣為啟王發喪,太康在柩前即了王位,啟王雷霆手段,殺二弟,平叛軍,諸侯本來多已畏服,此時見啟王暴卒,無不大喜,一時間諸侯並起,各存僥倖,都要爭奪那天下一人之位,彼此廝殺,無日或已,太康雖然繼位,政令不出都門百里之地,無可奈何,頹然喪氣,日日惟以酒色自娛而已。
第十一章 天命玄鳥降生商
雨過天青,夕陽垂地,一道七彩長虹出現在東方,橫跨南北,清風徐來,空氣十分清新。
亳侯癸今日原欲出去狩獵,不想午時過後,陰雲四合,狂風挾著驚雷暴雨,鬧騰了半日,亳侯無奈,只得枯坐家中看雨。
此刻見雨過之後,晚景頗為佳美,不覺來了興致,喚了幾名從人,馳馬平原,賞玩落日。
蒼山滴翠,商水浩浩,映著夕陽,如碎金片片,緩緩東流,亳侯與從人駐馬一處高坡之上,指指點點,意興頗高。
亳侯癸出身高貴,乃軒轅黃帝之後,五帝之一帝嚳高辛氏嫡派血裔,不過歷數百年傳承,又經堯、舜、禹三代,已頗為衰微,名雖為侯,不過為帝嚳守墓而已,所轄地域不過數十里,人民不過萬餘,又非要衝之地,田土也不豐腴,也無什麼物產,百姓只是耕種捕魚為生,因此自禹王猝逝之後,中原骨肉紛爭,刀兵不息,亳邑尚是安寧如故,並無諸侯兵馬覬覦侵擾,在這亂世也算得上一處人間樂土了。
“君侯,你看那水邊,好像是一隻大鳥!”從人力牧忽然用馬鞭指著西北方叫道。
眾人以力牧所示方向看時,只見暮靄之中,商水轉折處的岸邊有一團深青色,隱隱有兩翅之形,似乎真的是隻大鳥,只是一動不動,許是在日間的風雨之中受了什麼傷損,落在此處,不得起來。
“走,看看去!”癸揚鞭一擊馬臀,當先馳下高坡,力牧與從人連忙緊緊跟上。
也不過是二三箭之地,馬蹄揚處,轉瞬即到,眾人到了地頭,勒住馬韁往下看時,哪裡是什麼大鳥,卻是一名年青女子,身著黛色衣裙,倒在水邊,不知是死是活。
眾人連忙下馬,癸叫力牧扶起那女子,只見她面色蒼白,雙目緊閉,長眉飛入鬢角,姿容甚是俏麗,癸乃是窮鄉小侯,連封地也未曾出過,見聞甚少,左右有幾個婢女侍候,相貌見識都甚是平庸,自來未曾見過如此麗色,不覺心中一跳,臉上有些發燒。那邊力牧伸手探女子鼻息,觸手冰涼,想是在雨中受了風寒,幸好雖然微弱,呼吸尚存。只是風雨初歇,那女子全身衣衫卻很乾燥,並無一些溼氣,躺在水邊地上,也無一點泥汙沾身,眾人心中都覺疑惑,只是救人要緊,也無暇細究,癸叫力牧將女子扶上自己馬背,自己與從人牽著馬匹在後步行。好在亳侯封地狹小,此地離侯府也不過五六里而已,步行也用不了多少時候。
回到府中——說是侯府,也不過十幾間房子,養著幾十口人,甚是寒酸——癸命人將女子扶入內室,又叫婢女打來熱水,為女子洗臉,又叫人做了薑湯,慢慢灌下,許久,那女子緩過氣來,悠悠醒轉,只是兩眼呆怔,也不問身在何處,也不問身前何人,問她她也不答,扶她坐起就坐起,扶她躺下就躺下,吃飯就吃飯,喝水就喝水,自己全無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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