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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像是落入沉思裡,只是不知他在想著什麼而已。
仇恕心中一動,忖道:“這兩人武功極高,氣度又頗不凡,必定是大有來歷之人,但此刻混跡風塵,像是在逃避什麼?卻又是為何呢?”
鍋中肉湯,越煮越沸,越沸越香,那身材較高老人哈哈一笑,道:“往事已矣,思之徒傷人意,你又何苦學那婦人女子,老是去想那些化解不開之事,這十餘年來,你歷遍山川,難道那長白積雪、黑龍玄冰、塞北黃砂、河西積翠,還未曾將你的心胸陶冶得開,來、來、來,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且飲一口。”
另一老人亦自哈哈一笑,以筷擊鍋,高歌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優,唯有杜康……唉,優思難忘,唯有杜康,卻又怎能解去我心頭之恨呢?”隨手一擲,手中的長筷,電射而出,“奪”地一聲,沒入牆內,晃眼便沒了蹤影。
鍋中的肉湯,煮得更香了,一陣風吹來,吹得火焰斜斜地倒了下去。
仇恕暗歎一聲,忖道:“狂歌當哭,壯士末路,這兩人看來光明磊落,卻不知心中有什麼恨事……”
念頭猶未轉完,大堂之下,突地傳來一聲驚呼,那“牛三眼”飛也似的奔了進來,面上一片驚惶之色,急聲道:“公子,公子……你去看看,我那些兄弟,已遭了人家毒手了。”
仇恕驀地一驚,長身而起,向那兩個老人抱拳一揖,道:“失陪。”大步和那“牛三眼”走出廳外,只聽牛三眼又道:“公子,我看那兩個老道不是好人,這事恐怕就是他們做的手腳。”仇恕輕輕“嗯”了一聲,隨著他沿著土牆走了半晌,只見祠堂後面,是個荒敗的院落,雜草叢生,磚石滿地,“牛三眼”一個箭步竄了過去,指著一叢荒草道。
“公子,你看看,他們這是怎麼了?”雙手一抓,從荒草中抱出一個身穿短衫的虯鬚大漢來。
仇恕大步行前,定眼而望,只見大漢全身血跡淋淋,腦袋兩側,竟光禿禿地少了雙耳,全身僵直,像是已沒了氣息。
那“牛三眼”雙目盡赤,又從四側的荒草堆裡,抱出四條漢子來,竟然一個個都是全身僵直,血跡淋淋,少了雙耳。
仇恕劍眉一軒,俯身一探,卻見這些人鼻息仍自未斷,略一檢視,長嘆一聲,道:“不妨事,他們並未喪命,只不過被個內家高手點中穴道而已。”疾伸雙掌,在這五條大漢身上,電也似地各各拍了三掌。這些漢子長長吐了口氣,竟都失聲呻吟了起來。
“牛三眼”恨聲道:“這一定又是姓毛的手底下那班孫子們於的事,哼!有朝一日,那姓毛的若犯在我”牛三眼”手裡,我不將他碎屍萬段才怪。”
仇恕軒眉沉聲道:“你的弟兄為我辦事,可有人知道?”牛三眼連忙搖手道:“公子,我‘牛三眼’是幹什麼的,這種事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說出來。”
仇恕微一皺眉,沉吟道:“這卻怪了……這難道是他們昔日的仇家所幹的事嗎?但是……他們的仇家又怎會這種上乘的點穴手法呢?”
“牛三眼”亦自深皺著濃眉,卻見那五個漢子呻吟半晌,掙扎著爬了起來,一眼看到他,卻失聲叫了起來,道:“三哥,你現在才來呀?……唉,我們被治得好慘呀!”
“牛三眼”跺腳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治的你們,快說出來呀!,’又道。”這位就是公子爺,你快說出來,讓公子爺給你出氣。”
那五個大漢,“噗”地一聲,齊地跪到仇恕面前,仇恕目光一轉,和聲道:“先歇息一會再說也不要緊,牛老三,你快出去弄些金創藥來……”那穿著似走方郎中的瘦長漢子道:“金創藥小的箱子裡就有,不勞公子費心,只是,……只是小的們這次不明不白地被人家削去雙耳,卻實在……實在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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